魏公府的开府大典余韵未消,太原城内依旧弥漫着一种节庆般的喧嚣与躁动。酒宴的香气尚未散尽,街道上仍可见到巡逻的甲士和好奇张望的百姓。然而,在府邸深处,那间象征着权力核心的密室之内,气氛却已截然不同。西域传来的紧急军报,像一盆冰水,浇灭了刚刚燃起的庆典热情。

“沙狐商会、于阗军队、韩遂残部……齐聚敦煌,西入沙海……”刘昊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,最终重重地点在那片标注着危险符号的空白区域,“他们的目标很明确,就是那座神殿。看来,我们这位‘老朋友’董旻,或者他背后的于阗国相,掌握的线索比我们想象的更多,也更急迫。”

郭嘉眼神锐利,脸上不见丝毫醉意:“他们急,正说明神殿中之物,非同小可,或许关乎极大利益,或许……藏着极大危险,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抢在我们彻底整合两州、腾出手来之前行动。”

戏志才面色凝重,咳嗽了几声:“然我军新定凉州,百废待兴,内部未稳,实不宜此刻劳师远征,深入不毛之地。若大军西进,曹操、袁绍必乘虚而入。”

“所以,我们不能大军西进。”刘昊断然道,“至少现在不能。但也不能坐视他们轻易得手。”他目光扫过众人,“西域之事,需以精干小队,秘密探查,伺机而动。眼下重中之重,是尽快消化并、凉二州,推行新政,强基固本!唯有自身足够强大,方能无惧任何挑战。”

他的目光落在梁习和侯吉身上:“梁习,侯吉。”

“臣在。”两人立刻出列。

“新政细则,可已拟定?”

梁习躬身呈上一卷厚厚的帛书:“回禀魏公,与郭先生、戏先生反复商议后,新政细则已初步拟定,请魏公过目。”他深吸一口气,开始条陈概要:

“其一,田制改革。 推行‘占田制’与‘租庸调制’。鼓励垦荒,按丁口授予百姓永业田与口分田,永业田可传子孙,口分田年老归还。田租收取谷物,庸征绢帛布匹,调服徭役。此举可安民增户,确保税源。”

“其二,军制改革。 完善‘府兵制’与‘募兵制’结合。于各地设军府,农时耕种,闲时操练,战时征召,减轻军费负担。同时保留精锐常备军,如白马义从,直属中枢,应对突发战事。”

“其三,官制改革。 依郭先生之议,设‘内阁’总揽决策,下分吏、户、礼、兵、刑、工六部,分管政务。军事设‘军机处’。地方上,州设刺史,郡设太守,县设县令,层层管辖,加强中央集权。”

“其四,商税改革。 设‘市舶司’统管贸易,对盐、铁、马、丝绸等实行官府专营或重税。鼓励工匠创新,降低关税,吸引西域、草原商队,繁荣商业。”

“其五,人才新政。 设‘招贤馆’,不拘一格,广纳天下英才,无论出身,唯才是举。并于太原设‘官学’,培养吏员与技术人才。”

每一项改革都经过精心设计,既汲取历史经验,又大胆创新,旨在最快速度地增强国力。但这其中涉及的利益重新分配,必然触动无数人的奶酪。

刘昊仔细听着,偶尔发问,最终点头:“甚好。即刻以魏公府令颁行,先从并州及凉州金城等已稳固之地开始,逐步推广。梁习,你总揽推行事宜,遇有阻挠,无论涉及何人,按律严惩不贷!”

“臣,遵命!”梁习感到肩头沉甸甸的责任,但也充满了干一番事业的激情。

侯吉则已经开始对着清单掐算,嘴里啪啦地打着算盘,时而兴奋:“降低田租,百姓负担轻了,生产积极性高了,长远看税收未必少……妙!”时而又肉疼:“官府专营盐铁,前期投入巨大啊……建市舶司、招贤馆、官学……这都是钱啊钱!”

刘昊没理会他的嘀咕,看向赵云和熊山:“子龙,整军之事不可松懈。新军制推行,必有阻力,尤其是凉州降卒与并州旧部的融合,需你多费心。熊山,你协助子龙,严明军纪,但有恃功骄纵、抗拒整编者,无论出身,严惩不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