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苏挽星那蕴含“忆魂”真意的一剑之下，怨灵集合体彻底消散，化作净化后的光点回归天地。

几乎就在同时，厉锋猛地感觉到怀中一轻，小白那因为痛苦而紧绷抽搐的身体忽然松弛了下来。

他连忙低头看去，只见小白身上那缕缕缠绕不散，侵蚀它神魂的漆黑怨气，仿佛失去了源头支撑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、消散！

小白喉咙里那痛苦的呜咽声停止了

赤红的虎目逐渐恢复清明，虽然依旧虚弱，但那种神魂被灼烧的剧痛显然已经消失。

它有些茫然地眨了眨大眼睛，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厉锋的手背，发出细微的、安抚般的呼噜声。

“小白？！你好了？！”

厉锋又惊又喜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！

他激动地一把将恢复精神的小白从灵兽袋里抱了出来

不顾自己刚才消耗了大量灵力，抱着毛茸茸的虎头兴奋地转了好几个圈

“太好了！太好了！你吓死我了！”

小白被他转得有点晕，用大爪子轻轻扒拉他的手臂，表示抗议。

一旁的弦思音看着厉锋这傻乎乎的样子，忍不住扶额吐槽

“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！刚才急得都快哭鼻子的是谁啊？”

苏挽星看着这一幕，深深吐出一口浊气，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欣慰。

她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：“先拯救一个…我做到了…”

识海中，方青月那带着几分慵懒和得意声音适时响起

“如何，小丫头？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，将其意志贯彻实现的感觉…不错吧？”

苏挽星在识海中凝出虚影，看着方青月，诚实地回答

“嗯，是不错。”

这种依靠自身领悟和力量扭转局面的感觉，确实与她之前依靠外力或运气时截然不同。

她顿了顿，看着方青月那似乎永远玩世不恭的身影，一个疑问自然而然地浮上心头

“我也很好奇…既然‘忆魂’之力如此强大，能斩灵执念…那你，又因何而死呢？”

这个问题问得突然而直接。

方青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。

他没有立刻回答

只是看着苏挽星，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眸子里，此刻却翻涌着一种苏挽星看不懂的、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。

那里面有怀念，有痛楚，有深入骨髓的悲伤，甚至还有…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？

或许以前的苏挽星无法感知，但此刻与忆魂剑达到深层共鸣的她，却能清晰地“感觉”到

方青月的“灵”，散发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悲伤，一种历经万千岁月也无法磨灭的伤感。

更让她心头微动的是，她仿佛感觉到，方青月那复杂的目光，似乎并不仅仅是在看她

更像是在透过她，凝视着另一个遥远时空中的身影…

苏挽星移开视线，不再追问，语气放缓了些：“算了，不想说就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