宏伟却残破的大殿内，血腥气与灵力溃散的余波尚未平息。秦舒雪静立一旁，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心疼与凝重，她看着前方那两个依偎的人影，终究没有上前打扰。此刻，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，这是独属于她们的时刻。

纪清歌半跪于地，怀中紧紧抱着气息奄奄的苏婉辞。她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唯有眼眶不受控制地决堤，温热的泪水一滴接一滴砸在苏婉辞苍白如雪的脸颊上。

“不要……师姐……不会的……”她摇着头，声音破碎，满是无法置信的绝望。那双总是灵动狡黠的眸子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恐慌和无助。

苏婉辞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彻底浸透，那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代价，是内丹的碎裂。生命力正从她体内飞速流逝，唯有一双墨玉般的眸子，依旧清晰地映照着纪清歌痛哭的脸庞，里面盛满了难以言喻的不舍与温柔。

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，唇边努力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，声音轻得如同耳语，却清晰地传入纪清歌耳中：

“之前的话……师姐还没说……师妹问我，可有倾慕的女子……”

纪清歌的心猛地一揪，泪眼朦胧地看着她。

苏婉辞的眸光愈发柔和，带着一种诀别的凄美：“我的答复是……有的。”

她微微喘息着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抬起染血的手，轻轻抚上纪清歌的脸颊，指尖冰凉。

“那人便是……”

话语未尽，她却猛地向前倾身，一个带着血腥气与冰冷温度的吻，重重地印在了纪清歌因惊愕而微张的唇上。

这个吻，短暂、冰凉，却重若千钧，充满了未尽的爱意、刻骨的遗憾与永恒的告别。

一吻之后，苏婉辞的手无力滑落，眼角落下一行清泪，缓缓闭上了双眼。她最后的气息，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