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几乎是下意识地、带着点狼狈地避开了佐助那平静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,像个在课堂上被老师温和点名批评要注意听讲的小学生一样,略显尴尬地低了低头,几缕灿烂的金色发丝随之垂落,遮挡住她部分侧脸。连声音都不自觉地低了几分,带着点服软和急于回归正题的催促:
“知道了,知道了……你……你继续说。”
那瞬间流露出的模样,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那个豪爽奔放、叱咤风云的“纲手姬”风采,倒显出一种难得一见的、近乎乖巧和局促的反差感。她迅速收敛了有些发散的心神,强行压下对那位“弟弟”的好奇,重新将全部的注意力,高度聚焦在佐助即将要继续展开的、关于忍宗真正起源与分裂的核心叙述上。
佐助的叙述在短暂的插曲后,再次于寂静的空气中平稳地流淌开来,如同一位历史的歌者,继续将那段被漫长时光尘封的起源,娓娓道来。
“六道仙人,有两个儿子。长子,名为因陀罗。”
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,像是在阅览室中,缓缓展开一幅承载着古老记忆的珍贵卷轴。
“他聪慧异常,天赋卓绝,天生便拥有强大的力量——那便是‘仙人眼’的源头。我们如今所有忍者通过复杂结印来精细调动、控制查克拉的方法体系,正是由他所发现、研究并最终确立下来的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他,才是真正意义上的‘忍术体系之祖’。”
说到这里,佐助的话语略微停顿了一下,他的目光与纲手有一瞬间短暂而直接的交汇。那眼神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,波澜不惊,却仿佛在无声中蕴含着千言万语,以及某种沉重的、与自身息息相关的宿命感。
“他的直系后裔,传承了他血脉与瞳力的一族,就是宇智波一族。这也是我们写轮眼,乃至更高层次瞳力,最古老的力量源头。”
纲手的瞳孔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缩,一个豁然开朗的念头如同闪电般瞬间划过她的脑海:(原来如此!一直神秘而强大的宇智波一族,竟然是六道仙人长子的直系后裔!难怪他们族中总流传着一些语焉不详的古老训诫,难怪写轮眼会拥有如此诡异而强大的进化能力……佐助他能知道这些连木叶最高机密都未必记载的上古秘辛,想必是宇智波族内,世代传承着某些不为人知的、真正的历史记载吧!) 她心中自认为找到了合理解释,那股因佐助知识来源过于神秘而产生的疑虑,顿时稍稍减轻了些许。她张了张嘴,几乎想把这个问题当场问出来以求证实,但想起刚才才因为“好奇心过重”而被提醒,又硬生生把已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,只是用更加专注、带着催促意味的眼神看着佐助,示意他不要停顿,继续讲下去。
佐助将她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和欲言又止的姿态都尽收眼底,却并没有点破她内心的猜测,继续用那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的平稳语调说道:
“次子,名为阿修罗。他天生拥有强大的‘仙人体’,生命力与查克拉量都异常庞大。与他的哥哥因陀罗相比,他在领悟力和创造力上或许显得笨拙,不够聪慧取巧,但他心性坚韧,付出了远超常人的、近乎固执的努力。”
听到这里,纲手的心脏不由自主地、轻轻地加速跳动了一下,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混合着血脉相连的自豪与发现惊天秘密的惊喜之情,如同温暖的泉水般,悄然在她心底蔓延开来。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,身体微微前倾,等待着那个几乎已经呼之欲出的、与她自身息息相关的答案。
“他的后裔,继承了他仙人体质与顽强精神的一族,便是千手一族,以及与之同源、以强大生命力和封印术闻名的漩涡一族。”
(果然!原来……我们千手一族,还有关系密切的旋涡一族,竟然也是六道仙人直系后裔!我们体内,同样流淌着来自创世之祖的血脉!) 纲手眼中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明亮而骄傲的光彩,嘴角几乎要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。这种直接追溯至神话时代血脉源头的归属感,让她在震撼于历史真相的磅礴之余,也感受到了一种深植于血脉深处的、难以言喻的荣耀与认同感。
然而,佐助紧接着说出的下一句话,却像是一盆混合着冰碴的冷水,瞬间将她刚刚升腾起的、带着暖意的暗喜,浇得凝固、冰凉。
“而六道仙人在晚年,决定忍宗继承人的时候,”佐助的声音依旧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,却像是一块万载寒冰,骤然投入了原本温热的池水之中,“他放弃了只相信自己绝对力量、认为唯有至强力量才能带来和维持和平的因陀罗,最终选择了……更注重与同伴协作、坚信‘爱’与‘心之连接’才是和平根基的阿修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