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。
这是白禹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。
不是那种冬天忘穿秋裤的“物理冰冷”,而是深入骨髓,仿佛灵魂都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那种“化学冰冷”。
他缓缓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单调的纯白。天花板,墙壁,还有身下硬得硌人的金属床板,全都泛着一层无机质的冷光。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机油混合的古怪气味,耳边是某种大型设备低沉而规律的嗡鸣。
“啧,这开局……地狱难度啊。”
白禹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,脸上却没什么表情。
作为一个资深的游戏肝帝,他在昏迷前正在挑战《星骸纪元》最新资料片“深渊低语”的世界级Boss。那场战斗打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,眼看Boss血条就要见底,他只觉得眼前一黑,再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。
穿越了。
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冒出来时,白禹异常冷静。毕竟,在网文和游戏的双重熏陶下,对于这种事的接受能力,他自认已经点满了。
慌张解决不了问题,但吐槽可以缓解压力。
“别人穿越不是龙傲天就是废柴逆袭,我这开局直接躺在人体实验台上,敢情我是耗材流主角?”
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,还好,手脚都能动,没被绑着。他坐起身,打量着这个约莫十平米的“单间”。全封闭结构,没有窗户,只有一扇厚重的金属门,门上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,此刻是关闭的。
典型的囚室。
就在这时,他眼前忽然弹出了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幕,上面罗列着一行行熟悉又陌生的数据。
“哦豁,金手指到账了。”白禹挑了挑眉。
这界面他太熟了,是《星骸纪元》的玩家面板。
【人物信息】
姓名:白禹(代号:试验体073号)
种族: 人类(碳基/基因微调)
等级: LV.1
职业:械灵师(学徒)
【基础属性】
力量: 3 (你连一瓶老干妈的瓶盖都拧不开)
敏捷: 4 (勉强能躲开广场舞大妈的冲撞)
耐力: 5 (能扛着一桶纯净水上三楼,但会喘)
智力: 8 (你的大脑比这身子骨值钱多了)
神秘: 2 (你坚信科学,直到膝盖中了一箭)
魅力: 1 (放在人群里,摄像头都懒得对焦你)
【状态】
生命值:50/50 (耐力 x 10)
械能值:80/80 (智力 x 10)
状态:轻微营养不良,精神压抑
“这属性……还真是写实得让人火大啊。”白禹的嘴角抽了抽,尤其是魅力后面的那句备注,简直是人身攻击。
不过,智力高达8点,倒是让他松了口气。在《星骸纪元》里,机械系职业的核心属性就是智力,决定了械能值上限、机械亲和度以及制造成功率。他当初玩的就是全智力加点的炮台流机械师,看来穿越过来也继承了“大脑性感”的优良传统。
职业是械灵师,听起来比游戏里的机械师高大上一点,但后缀的“学徒”二字又把它打回了原形。
他继续往下看。
【技能】
[基础机械改造 LV.1]:主动。消耗10点械能,可对基础机械进行小幅度改造。成功率取决于智力与技能等级。——“你甚至可以给手电筒加个响铃功能,虽然没什么卵用。”
[零件拆解 LV.1]: 主动。消耗5点械能,有一定几率从机械造物上无损拆解出可用零件。——“只要你胆子大,航母都能给你拆成螺丝钉。”
[电火花 LV.1]: 主动。消耗20点械能,从指尖释放一道微弱电流,对目标造成(智力x1.5)的电属性伤害,并有10%几率造成0.5秒麻痹。冷却时间10秒。——“电鱼可能都电不晕,但电自己一下绝对提神醒脑。”
三个初始技能,一个比一个废柴,备注的吐槽更是精准无比。白禹严重怀疑这系统面板是不是内置了一个嘴臭的AI。
然而,当他视线扫到面板最下方时,瞳孔微微一缩。
那里还有一个他作为玩家时从未见过的模块。
【NPC模板】
身份:试验体073号
所属阵营: 伊甸之蛇(中立)
阵营关系:
伊甸之蛇:中立 (0/100)
人物背景:
“伊甸之蛇”组织从“灰烬城”贫民区捕获的孤儿之一。因其精神韧性较高,被选为“灵能觉醒”项目的试验体。在经历了十七次失败的觉醒实验后,被判定为无灵能潜力,但意外展现出对机械结构的超常理解力,被转入后勤维修部,作为可消耗的维修工进行观察。
当前情绪:冷静(轻微不满)
核心诉求: 生存,自由
“我靠,双面板?”白禹这下是真的惊了。
他既有玩家的升级、技能、数据化身体,又有NPC的身份背景、阵营关系和人物设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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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算什么?一个拥有后台权限的NPC?还是一个被世界强制安了个背景故事的玩家?
“伊甸之蛇……”白禹咀嚼着这个名字。在《星骸纪元》的背景故事里,这是一个极其神秘的极端生物科技组织,致力于通过基因飞升实现人类的“终极进化”,行事风格诡秘且残忍,是游戏前期一个很重要的大反派势力。
而自己,就是这个反派组织里一个随时可以被“消耗”掉的试验品。
“中立关系……情绪……核心诉求……”白禹看着NPC面板上的条目,若有所思。这是否意味着,他的行为会影响阵营关系,甚至他的情绪和想法,都会被某种“规则”记录下来?
“生存,自由。”他轻声念出那两个词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
没错,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。不管这里是真实世界还是个超级沉浸的游戏,他都不想当一辈子的笼中白鼠。
他必须逃出去。
正在他思索对策时,金属门上的观察窗“咔哒”一声被推开,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窗后。那是个穿着白色研究服,戴着护目镜的男人,眼神像在看一件物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