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。”庞统转头对姜维道,“让兵卒把带来的粟米分了,再让医官去城里看看——百姓有生病的,都给治。”
蜀军进城时,街两旁站满了百姓,有老人捧着水往兵卒手里递。庞统勒着马走在石板路上,看见墙根下有个小孩在捡粟米,捡一颗往兜里塞一颗,笑得眼睛弯成了缝。他忽然想起临泾城下那个抹眼泪的老农,心里软了软。
到了县衙前,赵云迎上来:“军师,司马懿那边还没动静。斥候说长安的兵只在城外扎营,没往武功来。”
“他在等。”庞统下了马,往县衙里走,“等我往长安去,好半路截杀。”他坐在王基先前坐的案前,铺开舆图——长安城外标着处红圈,是渭水南岸的五丈原,“司马懿老谋深算,知道咱们取了武功,下一步必攻长安,定会在五丈原设伏。”
魏延凑过来:“那咱们偏不去五丈原!绕路走?”
“不绕。”庞统指尖点在五丈原旁的一处峡谷,“他设伏,咱们就给他‘送’些人去。魏延,你带五千骑,明日往五丈原去,故意让魏兵看见——只许败,不许胜,把他们引到这峡谷里来。”
魏延眼睛亮了:“引蛇出洞?然后咱们堵谷口?”
“不止。”庞统笑了笑,指腹敲了敲舆图上的长安北门,“姜维,你带八千步卒,今夜就动身,沿渭水北岸绕到长安北门——等峡谷里的魏兵被缠住,你就趁机夺北门。”
分派完差事,天已擦黑。庞统站在县衙的院里,望着长安的方向。那里黑沉沉的,却像藏着无数双眼睛。他忽然低声道:“仲达,我知道你在等我。我来了。”
风从院外吹进来,带着些粟米的香。远处传来蜀军分粮时百姓的笑,混着渭水的水声,竟比战鼓还让人心里发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