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康顺眼中闪过一抹得意,立刻乘胜追击。

“陛下,您听到了!”

“陆宸他亲口承认了!伪造身份,欺君罔下,罪证确凿!”

他声色俱厉,仿佛已经看到陆宸人头落地的场景。

“臣恳请陛下,立刻将此等奸佞之徒拿下,明正典刑,以儆效尤!”

陆宸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,依旧对着龙椅上的洛道成,不卑不亢。

“臣婿,的确不是江南西路临川府人士。”

他再次开口,这一次,殿内无人再敢喧哗。
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。

“臣婿的身世,难以考据,因为臣婿自幼便是孤儿。”

“幸得一位老人垂怜,将臣婿捡了去,收养了臣婿,臣婿认其为师。”

“臣婿自幼便随家师隐居于云雾山中,与世隔绝。”

云雾山?

洛道成若有所思。

当初他曾问过陆宸这一身奇特的学识从何而来,当时他的回答就有些语焉不详,让自己觉得奇怪。

原来,是隐居的师父教的。

这倒也说得通。

陆宸见皇帝神情微动,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,便接着往下说。

“家师乃是前朝遗老,心怀故国,不愿入仕新朝,故而携臣婿避世而居。”

“臣婿的一身所学,天文地理,经史子集,皆是家师倾囊相授。家师藏书万卷,这也是臣婿为何懂得一些旁门左道之术的原因。”

此言一出,更是与之前洛道成心中的疑惑完美地对应上了。

前朝已亡数十年,确实有不少心怀故国不愿出仕的遗老,选择归隐山林,这是常有的事。

陆宸的声音带着几分悲伤,继续在殿中回响。

“家师临终之前,再三嘱托于臣婿,定要将一身所学,学以致用,报效国家,万不可如他一般,空有抱负,却蹉跎一生。”

“可家师又担忧他前朝的身份会连累于臣婿,让臣婿日后仕途坎坷,便严令臣婿,务必隐瞒真实来历。”

“臣婿也深知,若以前朝遗老之徒的身份报考,只怕会因身份敏感,永无出头之日,更会辜负家师的期望。”

“无奈之下,臣婿才出此下策,托人伪造了身份文书,参加科举。”

说到最后,他猛地撩起衣袍,双膝跪地,一个头重重地磕了下去。

“臣婿欺君之罪,罪该万死!”

“但臣婿报效大炎之心,天地可鉴,日月昭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