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目光猛地投向桥下滚滚流动的苏州河（注：外白渡桥跨越的是苏州河口）。清晨的江面上弥漫着浓浓的雾气，白茫茫一片，看不清对岸。

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窜了出来。

跳桥！借雾遁走！

虽然不知道这雾能不能挡住系统的追踪，虽然跳下去可能摔死可能淹死，但总比被抓住塞进那鬼轿子里强！

“信我一次！”我猛地攥紧岑无咎的手，比完成那12小时任务时攥得还要紧，眼睛死死盯着他，“跟我跳！”

他看向桥下那浓得化不开的雾气，又看向我几乎要烧起来的眼神，几乎没有犹豫，极其轻微却坚定地点了下头：“好。”

“走！”

我用尽全身力气，拉着他，朝着桥外侧那浓雾最弥漫的区域，纵身跃下！

风声在耳边呼啸！

冰冷的雾气瞬间包裹了我们，什么都看不清了。

【警报！警报！宿主选择极端规避行为！】

【启动强制拘捕！】

【坐标锁定……信号受雾霭干扰……锁定失败……】

【尝试能量追踪……】

系统的提示音变得断断续续，充满了杂音。

能行！这雾有古怪！能干扰它！

噗通！噗通！

两声巨大的落水声几乎同时响起。

冰冷的河水再次淹没全身，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我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。我死死抓着岑无咎的手没放，憋着气，借着入水的冲力，拼命往远离桥墩的深水区、雾气最浓的地方潜去。

河水浑浊冰冷，能见度极低。我只能凭感觉拼命往前游。

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了。

就在我快要憋不住的时候，前方浓雾弥漫的水面下，似乎隐约出现了一团……柔和的绿色光芒？

和之前在黄浦江底看到的光芒很像，但要微弱很多，像是一盏指引的灯。

没时间多想了！我朝着那绿光的方向奋力游去！

身后的水面上，似乎传来纸人下水时噗通的声响和系统杂乱的电波声，但都被浓雾和河水阻隔，变得模糊遥远。

我拼命划水，朝着那点微弱的绿光。

眼前的雾气越来越浓，光线越来越暗。

最后一丝意识快要消失前，我感觉自己好像撞开了什么柔软如水草般的东西，进入了一个相对平静、空气也不再那么冰冷的……奇怪空间？

彻底失去意识前，我仿佛听到极远处，系统那不甘心的、逐渐远去的提示音：

【追踪丢失……目标信号消失在未知干扰区……】

【任务强制暂停……进入跨区搜索冷却期……】

【任务待开启……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