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那个小个子“断线者”回来了,对着烧伤脸女人点了点头。
消息,发出去了。
鱼饵,已经抛下。
现在,就等那条又老又奸的毒蛇,出洞了。
我们几个缩在桥墩子后头的阴影里,跟特么做贼一样。岑无咎靠着一块冰凉的水泥墩子,烧伤脸女人和另外两个“断线者”分散在稍远点的地方,枪都擦得锃亮,眼神跟夜猫子似的,盯着桥两头。
空气黏糊糊的,闷得人喘不上气,好像下一秒就要打雷下雨。
“他会来吗?”我压低声音,问旁边的岑无咎。这瞎眼小子闭目养神,看着倒挺镇定,就脸色白得吓人。
“会。”他眼皮都没抬,声音轻得跟蚊子哼,“他忍不住。”
话音刚落,桥那头,两道刺眼的车灯猛地亮起,不是开过去,是直接停那了。
来了!
我心里咯噔一下,攥紧了拳头。
车门打开,下来几个人影。打头那个,穿着绸缎长衫,戴着圆片墨镜,手里还拄着根文明棍,不是杜席珍是谁?
但他没往桥下走,就站在车灯前面,背着手,远远望着我们这边。灯光从他背后打过来,把他影子拉得老长,直戳到我们脚底下,看着就瘆人。
他身边就跟着四个穿着黑褂子的保镖,看着精悍,但人不多。不像要动手的样子。
“故人岑?”杜席珍开口了,声音透过夜色传过来,带着点戏谑的笑腔,“呵呵,没想到啊,你小子命还挺硬。怎么,想通了?要拿镜瞳的秘密,换条活路?”
岑无咎慢慢睁开眼,那只独眼在黑暗里冷冰冰的。“活路?杜老板……给的活路……是躺进棺材里吧?”
杜席珍也不生气,呵呵笑了两声:“棺材怎么了?那是财神爷的金銮殿!别人想躺还没那福分呢!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诱惑,“无咎啊,我知道你恨我。但系统的手段,你我都清楚。跟我斗,没好处。把你知道的关于镜瞳、关于系统来源的事说出来,我保你……还有你旁边那个小寿材铺老板,安安稳稳过完最后这几天,怎么样?”
他妈的,最后这几天?这老狐狸压根没想让我们活!
“系统……从哪来……”岑无咎慢慢站直了身体,声音依旧虚弱,却带着一种针一样的锐利,“杜老板……你就没想过……你自己……也会被扔掉吗?”
杜席珍脸上的笑容淡了点。
就是现在!
烧伤脸女人猛地朝我使了个眼色。
我深吸一口气,扯着嗓子就喊,声音大得我自己都吓一跳:“杜席珍!你他妈还记不记得你叔婆那根银簪子?!”
桥那头的杜席珍,明显愣了一下。车灯照着他,我能看清他脸上那副墨镜都歪了一下。
他没立刻回话。
有门!延迟了!他需要时间回想或者接收记忆!
但就在这零点几秒的空档,异变陡生!
站在杜席珍左边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保镖,突然猛地抬起头!他的脸,在车灯下看起来极其不自然,光滑得过分,腮帮子上还带着两坨诡异的、僵硬的腮红!
纸人!这是个纸人伪装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