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牧阳睁眼的瞬间,剑已离鞘三寸。
窗外人影早已不见,但指腹仍死死扣住剑柄,虎口发麻。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舌尖抵住上颚,默念九阴总纲第一句。呼吸从急促到平稳,像被无形的手捋顺的丝线。
剑归鞘。
他起身推门,晨风扑面,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。院子里空无一人,只有石桌上留着半碗冷茶和一张叠得方正的纸条。
“村东李家庄,恶霸赵铁锤,欺男霸女,私养打手十二人。不许杀人,不许惊官,三日内解决。”
落款没有字,只有一道指力在纸上划出的浅痕——那是杨过的习惯性动作。
苏牧阳把纸条揉成团,扔进井里。转身回屋,换下练功服,取了件灰布旧袍披上,腰带是昨夜小龙女缝好的那根,针脚结实,勒紧时不再松垮。
他背起包袱出门,脚步轻快。昨夜的杀意像一场梦,而今天,是实打实的任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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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家庄外,炊烟袅袅。
苏牧阳蹲在田埂边,手里摇着一把破蒲扇,肩上挂着个药箱,上面写着“百草郎中,专治跌打损伤”。他脸上抹了点泥灰,嘴角还故意划了道假疤,活脱脱一个走街串巷的江湖游医。
可一连问三家,门刚敲响,里头就传来妇人压低的声音:“别开门!郎中也是他们请来探路的!”
苏牧阳咧嘴一笑,转头看见几个小孩在溪边摸鱼。他掏出几颗糖丸分了,蹲下来说:“哥哥懂点医术,能让人吃了睡三天不醒,也能让猪猡吃了变聪明——你想试试哪个?”
孩子咯咯笑,最小的那个仰头说:“赵老爷家的狗昨天吃了剩饭,拉了一地金子!”
苏牧阳眼睛一亮:“哦?那它现在是不是会说话了?”
“它被炖了!”孩子一拍大腿,“赵老爷说谁偷看炖狗过程,就剁谁的手。”
当晚二更,苏牧阳潜至村西赌坊后墙。
果然,两个壮汉抬着木箱进出,箱角露出刀柄寒光。窗缝里传出骰子声和叫骂,还有人喊:“赵爷今儿赢了八两银,明儿就要强娶王家闺女!”
他记下时间规律:每半个时辰,有专人送账本去后院柴房,藏在灶台底下。
三更天,他动手了。
伪造的密令用的是江湖黑话,盖了个“北邙山堂口”的假印,内容直指赵铁锤私吞公款,即将被上级清算。他又另写一封信,塞进柴房灶台,署名“忠仆匿名”,说副手刘莽已勾结外敌,准备夺权,附上一本涂改过的假账册,还有把染了鸡血的短匕。
做完这些,他爬上屋顶,静静等着。
四更刚过,刘莽提刀闯入赵铁锤卧房。
“你他妈吞了多少银子?北邙山要砍你脑袋!”
“老子砍你先!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,还想抢我女人?”
火光冲天,打手们乱作一团。有人想劝架,反被误伤。刀光闪了几轮,惨叫接连响起。等到村民闻声赶来,只见赵铁锤胸口插着刘莽的刀,刘莽咽喉也被割开,两人死状狰狞。
苏牧阳站在村外老槐树上,吹了声口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