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牧阳的指节已经发青,手背上的筋络像铁丝般绷起。敌营那片火光不再零星游走,而是连成三道推进的火线,如同三条燃烧的毒蛇,正从三个方向缓缓压来。他没眨眼,瞳孔里映着那越来越近的光潮,耳朵却忽然捕捉到头顶风声异样。
神雕的翅膀撕开了空气,不是一声鸣叫,是三声——短、长、急,像是用羽刃在天空划出三道符令。苏牧阳猛地抽出玄铁重剑,剑身与地面一触,石屑飞溅,一道裂痕顺着青砖蔓延出去。
“点烽火!擂战鼓!”
命令砸进夜色,没人迟疑。烽火台上的火油瞬间被点燃,冲天烈焰直刺云层,把半边天烧得通红。战鼓手抡起双槌,咚!咚!咚!三声震得大地微颤,像是给整个江湖打了三针强心剂。
高台下,士兵们翻身上马,刀出鞘,箭上弦。有人咬破指尖在战旗上按下手印,有人默念家乡村名,更多人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片翻涌的火海,仿佛只要目光够狠,就能把敌人烧成灰。
苏牧阳跃起,脚尖一点旗杆,身形如鹤般直升而上。白衣在热浪中猎猎作响,他立于顶端,神雕展翅立于侧畔,一人一雕,宛如镇守山河的图腾。
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,他抬眼望天,乌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拢,雷声在远处滚动,像是有千军万马在云层里奔腾。
“天要压我?”他冷笑一声,剑尖朝天一指,“我便劈了这天!地要吞我?我便踏碎这地!今日谁敢踏我阵线一步,我就让他知道——什么叫站着死,跪着活不了!”
话音未落,一道惊雷轰然炸裂,照亮了远方的地平线。
黑潮涌动。
数不清的敌军从山谷、密林、荒坡中杀出,披甲执锐,手持弯刀、狼牙棒、钩镰枪,像一群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。最前排的士兵甚至不穿铠甲,只裹着染血的布条,双眼赤红,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。
杨过冷哼一声,纵身跃上战车,玄铁重剑虽已传徒,但他手中那柄寒铁软剑依旧寒光逼人。郭靖紧随其后,长枪横握,大喝一声:“盾阵列前!弓弩手准备!”
两道身影并肩而立,一个潇洒不羁,一个稳如泰山,正是江湖最硬的脊梁。
小龙女没多言,指尖轻弹,七根银丝自袖中射出,缠绕在七处旗杆之间,随即一层薄如蝉翼的寒雾悄然弥漫开来,形成一道肉眼难辨的屏障。敌方探子若想窥视中军调度,必先撞上这层“寒潭纱障”,轻则双目刺痛,重则经脉冻结。
黄蓉站在指挥台,手中令旗一挥,三面不同颜色的小旗同时升起。左军弓弩队迅速推进至预定位置,右军盾阵缓缓合拢,中央步兵开始分梯队列阵。她眼神冷静,一边听着传令兵汇报,一边快速写下几道指令,交给候命的信鸽。
“东线水渠确认畅通了吗?”她问。
“通了!双哨轮值,无异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