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萝拉着换了太监服、脸上涂着厚厚白粉和夸张腮红、浑身别扭的小非子,风风火火地冲向乾清宫。果然如小奴所说,宫门外守卫森严,东厂的番子与御前侍卫层层布防,气氛肃杀。
“闪开。”云萝人未到声先至,清脆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骄横。
守卫的侍卫首领硬着头皮上前一步,躬身行礼,语气为难:“公主息怒。曹督主严令,此刻任何人不得入内惊扰圣驾,还请公主…”
“曹阉狗敢拦我?”云萝的火气瞬间升腾,柳眉倒竖,指着那侍卫,“我偏要进去。给我闪开。”她说着就要往里闯。
侍卫们面面相觑,不敢真的对公主动手,只能组成人墙挡在门前,苦着脸:“公主,督主严令,卑职等实在不敢放行,求公主莫要为难小的们…”
里面的皇帝正为即将到来的“假太后”会面焦头烂额,心烦意乱之际,听到外面喧哗吵闹,顿时勃然大怒,厉声呵斥穿透殿门:“何人在外喧哗?想要掉脑袋了不成!”
殿外的侍卫首领听到皇帝的怒喝,脸色一白,知道瞒不住了。他无奈地朝手下使了个眼色,侍卫们如蒙大赦,立刻让开道路。
云萝得意地哼了一声,像只斗胜的小孔雀,一把推开挡路的侍卫,昂首挺胸地闯了进去。
一进殿,云萝立刻换上委屈撒娇的模样,扑到御案前,抓住皇帝的手臂摇晃:“皇兄,你看外面那些阉狗,连我都敢拦,不让我进来见你。”她撅着嘴,告状告得理直气壮。
皇帝见是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妹妹,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丝,又见她活蹦乱跳,身上并无伤痕,悬着的心也放下大半。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揉了揉额角:“好了,好了好了…今早你胆大包天,偷了令牌私自出宫,跑到哪里去了?”语气虽是责备,却带着几分纵容。
云萝眼神闪烁,哪里敢说自己是去赌坊拜师学艺还大打出手,随口胡诌道:“出去…出去查母后的事啊。妹妹心急嘛。”
皇帝脸色一正,带着少有的凝重,按住云萝的肩膀:“云萝,此事非同小可。背后牵连甚广,阴谋重重。朕已命曹公公与神侯全力追查。你莫要任性胡闹,更不可擅自行动,以免打草惊蛇,坏了大事。”他顿了顿,加重语气,“还有,你是金枝玉叶,身份贵重,以后没有朕的旨意和侍卫严密随行,绝不可再私自出宫。把你偷拿的令牌,还给朕。”他伸出手。
云萝哪里肯交出这来之不易的“自由凭证”,眼珠一转,立刻转移话题:“哎呀,令牌的事待会儿再说。皇兄,我带来个小太监。他昨晚亲眼看见母后被人抓走了。你要不要问问他?”她指向门外努力把自己缩成鹌鹑的成是非。
皇帝狐疑的目光扫过那个穿着崭新太监服、浑身透着不自在的“小太监”,眉头紧锁:“一个小太监亲眼所见?”他显然对云萝这突如其来的“线索”和这个形迹可疑的“小太监”充满了不信任,“此等要事,涉及宫闱秘闻,还是交由曹公公一并审问更为妥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