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亮,阿骨打就蹲在路边啃烧鸡,油蹭了一脸。
我从袖子里抽出那张符纸,上面的标记正微微发烫——追踪的人动了,方向十八巷外官道。看来南境王没打算绕路,挺守时。
“吃够了?”我踢了他一脚。
他囫囵咽下最后一口,“昭哥,狗鼻子网全撒出去了,三里内风吹草动都能闻到。那车队再走两刻钟就进峡谷。”
我点点头,把断剑往腰带上一别,“走,去会会这位‘迎圣使’的王爷。”
***
官道两侧林子密,阳光斜着切进来,在地上划出一道道光带。
我们埋伏在坡上,底下是狭窄的峡谷道,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越来越近。第一辆马车露头时,我抬手示意阿骨打后撤半步。
车队一共七辆,漆金镶边,旗杆上绣着南境王家徽——一头咬住自己尾巴的蛇。护卫三十人,甲胄齐整,腰间佩刀未出鞘,但步伐稳健,一看就是精锐。
等最后一辆车压上峡谷中央,我指尖一勾,血瞳悄然点亮。
林子里埋伏的妖化人立刻有了反应。他们原本混在树影里像普通山民,此刻齐刷刷抬头,眼神泛起暗红。
箭雨从两侧林中暴起,夹着火符砸向车队前后。领头的护卫队长反应极快,一声令下,盾阵瞬间成型,挡住了大部分攻击。但几匹拉车的马受惊嘶鸣,乱蹄踩踏,整个队伍卡死在谷中。
“有埋伏!”有人喊。
刀剑出鞘声此起彼伏。
我慢悠悠从坡上走下来,青袍角被风掀起,断剑轻晃。
那些妖化人见我现身,忽然齐刷刷单膝跪地,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百遍。
“参见魔尊大人!”声音炸开,震得山谷嗡响。
南境王的马车帘子猛地掀开,一个穿紫袍的老头探出头,脸色瞬间煞白。
“你……你是谁?竟敢劫本王驾?”他声音发颤,却还硬撑着威严。
我没理他,只扫了眼跪地的妖化人。他们低着头,可我能感觉到他们在笑——这帮家伙,最喜欢看权贵吓尿的样子。
“王上。”我停下脚步,离马车五步远,“您修这条路的时候,说是为了迎接圣院使者。可我知道,地基下面埋的是三百箱魔导炮,准备运进帝都炸宫门用的。”
他瞳孔一缩,“胡言乱语!你哪来的证据?”
我从怀里抽出那封密信,轻轻抖开一角,“铁匠铺昨夜收到的指令,落款是你贴身幕僚的手笔。要不要我念念日期?三日前午时三刻,你亲口下令加急施工,还给了双倍工钱——一半买力气,一半买嘴巴闭紧。”
他嘴唇哆嗦起来。
我又看向那群护卫,一个个握刀的手都在抖。
“你们也别紧张。”我笑了笑,“我知道你们拿的是双份饷银。一份当差,一份替主子背罪。现在给你们个机会——押着他回帝都,我保你们活命,升职加俸。要是想当忠臣烈士……”
我抬起手,血瞳燃起,空气温度骤升。
“那就一起烧成灰,给这条路当肥料。”
没人动。
几秒后,一个年轻护卫慢慢松开了刀柄。
接着是第二个、第三个。
最后连队长都低头,转身走向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