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永双手捧着两身青布袍子,脚步匆匆地走进来,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。
他这是紧张所致。
朱厚照正坐在软榻上,悠闲地晃着腿。
见张永进来,他挑起眉毛,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:“磨磨蹭蹭的,想让朕改主意?”
“奴婢不敢!”
张永吓得浑身一激灵,连忙把袍子呈上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只是……只是外面实在太乱了,陛下真要去,总得带些人。”
“这不就来了?”
朱厚照接过袍子,轻轻拍了拍张永的肩膀,吩咐道:“去锦衣卫挑几个好手,要机灵的,别咋咋呼呼的 —— 以防万一嘛。”
张永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
陛下这是松口让带人了?
只要有锦衣卫跟着,安全就有保障了!
他顿时来了精神,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,兴奋地说道:“皇爷英明!奴婢这就去!保证挑最顶尖的好手来!”
“去吧去吧。”
朱厚照挥挥手,看着张永屁颠屁颠跑出去的背影,忍不住笑了。
这老太监,刚才还哭丧着脸,一听说能叫人,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。
另一边,马文升怀揣着给事中改制方案,脚步沉重地走进内阁值房。
他满心忧虑,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差事。
李东阳正在批阅奏折,听见动静,放下朱笔,抬起头问道:“陛下召见你,没说什么重话吧?”
马文升把方案往桌上一放,苦笑着回答:“重话倒是没说,可给了个更难办的差事。”
李东阳拿起方案,刚看了两页,眉头就紧紧拧成了疙瘩。
看到 “给事中不得单名谏言,需附实证” 这一条时,他猛地把方案拍在桌上,愤怒地说道:“负图!你这是…… 这是动了文官的根啊!”
给事中是言官的核心,向来以 “风闻言事” 为特权,现在要他们附实证、禁单谏,这不等于捆住了言官的嘴?
“宾之,我也是没办法。”
马文升叹了口气,往椅子上一坐,满脸无奈:“陛下说了,这方案要是通不过,我就得去诏狱报到。”
“这几日冒出来两个给事中,一个刘茝,一个王昭,您又不是没看见。”
马文升压低声音,继续说道:“陛下已经动怒了,连亲舅舅都能说杀就杀,更何况是我这个吏部尚书?”
“我要是不拿出这个方案,现在怕是已经在诏狱里待着了。”
李东阳沉默了。
他当然知道陛下的脾气,那是说一不二的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