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伯熟门熟路,领着众人往东南角挤:“就这儿,挨着我的馄饨摊,老主顾多,传开得快!” 沈砚之利落地支开长桌,春桃把木牌钉在桌角,李大叔揭开酱缸盖,琥珀色的酱瓜浸在稠酱里,刚露个头,紫苏和桂皮的香气就漫了出去,连隔壁卖糖葫芦的都凑过脑袋:“老李,你这酱缸藏了什么宝贝?香得我口水都流了!”
第一个主顾是住在巷尾的周婆婆,拄着拐杖挪过来,眯着眼瞅木牌:“婉娘的酱瓜?我可得尝尝。” 苏清欢拿起竹刀,切了块薄薄的酱瓜递过去,青铜小鼎刚挨到瓷碟,酱瓜上就泛起细碎的光。周婆婆放进嘴里一咬,“咔嚓” 一声脆响,咸甜的滋味在嘴里散开,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,她眼睛猛地亮了:“是这味!是婉娘当年的味道!给我称三斤!我那小孙子就爱这口!”
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,没一会儿摊位前就排起了队。春桃踮着脚收钱,布巾包着铜钱,沉甸甸的坠在腰上:“刘大哥,您要五斤?好嘞!李大叔,给刘大哥多添块试吃的!” 李大叔拿着竹笊篱捞酱瓜,动作麻利得很:“放心!咱的酱瓜论个也得让客人满意!”
沈砚之原本站在一旁 “查民情”,见苏清欢切酱瓜切得手腕发酸,默默走过去拿起另一把竹刀:“我来帮你。” 他虽出身士族,刀工倒不差,切的酱瓜厚薄均匀,比春桃切的还规整。春桃看得咋舌:“沈大人,您这手艺,不去当厨子可惜了!”
“御史台断案要精细,切酱瓜亦然。” 沈砚之面不改色地递过一碟酱瓜,耳尖却又红了。苏清欢忍着笑,往他手里塞了块刚切好的酱瓜:“尝尝?刚加了新晒的紫苏叶。” 沈砚之咬了一小口,脆嫩的口感混着紫苏的清香,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,他点了点头:“比上次的更爽口。”
正忙得热火朝天,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嚷嚷声:“都别买!这酱瓜有毒!” 众人抬头一看,只见柳玉茹身边的大丫鬟翠儿,领着个穿青布衫的婆子,叉着腰站在摊位前,那婆子捂着肚子,脸皱成个包子:“哎哟喂!我家姑娘昨个吃了这酱瓜,拉了一晚上!这黑心的庶女,是想毒死人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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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桃当时就炸了,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:“翠儿你放屁!昨个柳玉茹压根没来!你这婆子是哪冒出来的托!” 翠儿仰着下巴:“我家姑娘身份尊贵,怎会来这市井之地?这婆子是我家买办的娘,吃了酱瓜才闹的病,难道还能有假?”
“假不假的,得讲证据。” 沈砚之放下竹刀,缓步走到翠儿面前,目光冷得像冰,“方才你说婆子吃了酱瓜闹肚子,可我们的酱瓜辰时才摆出来,如今刚过巳时,从进食到腹泻,至少需一个时辰,这婆子是长了神仙肠子?”
围观的人哄笑起来,卖糖葫芦的老爷子喊:“就是!柳家的人就会造谣!上次还说王伯的馄饨加猪鬃呢!” 翠儿脸色一白,强撑着道:“那…… 那是她昨天买的!”
“昨天我们压根没摆摊。” 王伯拎着馄饨勺走过来,叉着腰道,“这婆子我认得,是柳家后厨的老妈子,上个月还来偷我家的虾皮!” 那婆子见状,捂肚子的手都松了,眼神躲躲闪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