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御赐铜勺惹风波,老厨秘辛透春寒

清欢小筑的鸡刚叫头遍,沈砚之就揣着个布袋子往外城赶,脚底下沾着露水,倒比当年上朝还利索。春桃扒着门框喊:“沈大人!记得挑带肋条的五花肉!别再跟上次似的,扛回块能练铁砂掌的老腊肉!”

这话喊得街坊邻居都探出头笑,沈砚之耳尖红得能滴出血,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:“这次请了王伯同行,错不了!”

苏清欢正蹲在灶边擦青铜小鼎,鼎身暖光顺着指尖爬上来,把昨夜沾的灶灰都烘得酥了。听见春桃的吆喝,忍不住笑道:“他上次那腊肉炖了三个时辰,最后还是给王伯当酱肉料了,这回该长记性。”

刚把鼎擦得发亮,就见李御厨背着个旧木盒站在门口,青布褂子上沾着些面尘,倒比御膳房里穿锦缎时看着亲和。“李师傅怎么这早来?” 苏清欢赶紧起身让坐,春桃机灵地端上刚沏的粗茶。

李御厨摸了摸木盒,叹了口气:“昨儿太后提起三夫人,我这心里总不踏实。这盒子是她当年留在御膳房的东西,你且收下。” 说着把木盒推过去,榫卯结构的盒子一打开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本牛皮纸食谱,封皮上绣着朵小小的马齿苋,旁边还放着把铜勺 —— 勺柄刻着 “味通” 二字,边缘磨得发亮。

“这勺子是厨神阁传下来的,当年三夫人凭一道‘翡翠白玉卷’得的赏。” 李御厨指尖划过勺柄,“她总说,好厨子得有两把刷子,一把刷锅,一把刷心。”

苏清欢拿起铜勺,刚碰到掌心,旁边的青铜小鼎突然 “嗡” 地一声轻颤,暖光裹着铜勺转了圈,食谱上模糊的字迹竟慢慢清晰起来。她翻到中间一页,见上面写着 “马齿苋羹:城南老井水焯三遍,去土气;加笋尖末提鲜,忌多盐”,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鼎形记号。

“这是……” 苏清欢抬头,眼里满是诧异。“三夫人早料到有人会动她的食谱,特意用了密写的法子,得靠厨神信物的灵气才能显形。” 李御厨声音压得低,“当年她发现有人想在御膳里加东西,就把证据藏在了食谱批注里,可惜还没来得及上报,就……”

话没说完,就听见门口一阵喧哗,柳家的管家领着两个家丁堵在门口,叉着腰喊:“苏清欢!我家小姐说了,你用旁门左道哄骗太后,赶紧把御赐的赏物交出来,不然砸了你的破馆子!”

春桃气得撸袖子要上前,被苏清欢拉住。她抄起灶边的锅铲,慢悠悠走到门口:“柳管家倒是说说,我用了什么旁门左道?是你家小姐没本事做市井菜,还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强?”

“你!” 管家脸涨成猪肝色,“不过是个被苏家赶出来的庶女,也配受太后赏识?我看你那馆子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!”

正吵着,沈砚之拎着块五花肉回来,王伯跟在旁边拎着袋荠菜。见这阵仗,沈砚之把肉往春桃手里一塞,往前一步,眼神冷得像结了冰:“柳府倒是好大的威风,太后刚夸过的厨子,你们也敢刁难?要不要我再写份奏折,说说柳家管不住下人,反倒纵容闹事的规矩?”

管家一听见 “奏折” 俩字,腿肚子都软了 —— 当年沈砚之参倒的户部侍郎,可比柳家势头足多了。他强撑着道:“沈大人别多管闲事,这是我们柳家和苏家的私事!”

“苏姑娘早跟苏家断绝关系,倒是你们柳家,昨儿刚被太后禁足,今儿就出来撒野。” 王伯把荠菜往门槛上一放,“老身活了六十年,还没见过这么不长眼的奴才!”

家丁见主子怂了,也不敢上前。苏清欢笑着挥了挥锅铲:“回去告诉你家小姐,有那闲工夫指使奴才,不如好好学学怎么洗手作羹汤。再敢来闹事,我就把你家小姐让厨子下毒的事儿,写在幌子上挂门口,让全京城的人都瞧瞧柳家的规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