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天前那场押送俘虏的遭遇,如同浸透寒意的铁钩,深深扎在“种子”小队每一个成员的心底。
此刻,他们正伏在一片由矮木构成的天然掩体后。这里的地势微微隆起,下方是一片被雨水冲刷得泥泞不堪的小型洼地。
洼地的中心,几座由粗糙原木和厚厚苔藓勉强搭建的窝棚,在雨幕中影影绰绰,如同几簇丑陋的毒蘑菇——
运气。
纯粹是狗屎运。
他们已经在这片该死的雨林里跋涉了将近一天,循着两天前那支押送小队留下的、被雨水反复冲刷却依然顽固残留的痕迹——拖拽的血痕、踩踏的泥印、偶尔挂在荆棘上的破碎布条,找到了集中营地。
一心将M4A1的枪托稳稳抵在肩窝,右眼紧贴M175火控瞄具的目镜,微亮的金色反射在T-VIS透明的镜片之上。
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射击手套传来。雨滴不断敲击在抑制器和护木上,碎裂成细小的银珠。
透过放大的视野和雨水的扭曲,建筑区的景象清晰地映入眼帘。
比他预想的更糟,也更印证了那阴鸷瘦高个土匪口中的“舌头”价值——不只是一位俘虏,在洼地边缘,一个由粗壮原木钉成的简易囚笼里,蜷缩着三个模糊的身影。
墨绿色的破碎皮甲,淡金色的头发沾满污泥贴在苍白的脸上,尖长的耳朵无力地耷拉着——尽管距离和雨幕模糊了细节,但那标志性的轮廓不会错。
其中一人的姿势尤其别扭,一条腿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,被简陋的夹板和脏污的布条固定,正是两天前被拖行的那个!
囚笼旁,一个穿着湿透皮坎肩的土匪正背对着向空气挥舞长剑。另外两个土匪则缩在离囚笼稍远些的一个窝棚门口避雨,其中一个抱着长柄斧,另一个正百无聊赖地用匕首削着一根木棍,警惕性明显不高。
窝棚里似乎还有人影晃动,具体数目不明,但算上外面这三个,保守估计至少有六到八人,比较符合之前遭遇时的人数——至于四周的巡逻队?只要行动足够快,可以忽略。
“三名人质,位置洼地边缘木笼。守卫…至少八人,多数在房屋内。”一心的声音穿透雨声的缝隙,清晰地传入身后精灵队员们的耳中。
他的语调平稳如常,“人质的状态…都很差。”
菲恩的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,指节捏得弓臂咯咯作响。塔利恩死死盯着洼地边缘那扭曲的身影,眼中燃烧着无声的怒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