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？还没死呢？命可真够硬的，像蟑螂一样。”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。

来人是凌虎的两个狗腿子，凌三和凌五。他们穿着凌家仆役的衣裳，却比许多旁系子弟还要嚣张。

凌霄（现世）艰难地偏过头，冷漠地看着他们。那眼神，不再是往日那个懦弱少年绝望无助的惶恐，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幽寒，仿佛亘古不化的冰原。

凌三被这眼神看得莫名一怵，随即恼羞成怒，上前一步，狠狠一脚踹在床沿上。

破旧的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几乎散架。

“废物！看什么看？虎哥说了，让你赶紧滚起来，去把后山的兽厩打扫干净！要是耽误了灵驹的喂养，小心你的皮！”

凌五也嗤笑道：“就你这废物样子，也就配给畜生打扫粪便了。赶紧的，别装死！”

记忆浮现：后山兽厩，饲养着凌家代步和拉货的几头低阶灵驹，性情暴躁，粪便腥臭刺鼻，且工作量极大，以往都是惩罚犯错奴仆的地方。让他一个重伤之人前去，无异于催命。

若是之前的那个少年凌霄，此刻恐怕早已恐惧得浑身发抖，苦苦哀求。

但此刻……

床上的少年，只是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用手臂支撑起上半身。动作缓慢，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伤口，带来钻心的疼痛，令他额头瞬间布满冷汗。

但他的脊背，却在试图挺直。

他开口，声音依旧沙哑，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平静：“我若说不呢？”

小主，

凌三和凌五同时一愣，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
这个废物，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？居然敢反抗？

“你说什么？”凌三脸色阴沉下来，捏着拳头，骨节咔咔作响，“看来昨天的教训还不够深刻！虎哥心善，留你一条狗命，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们不敢打死你？”

说着，他猛地伸手，抓向凌霄的头发，想要将他从床上拖下来。

就在那脏污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发丝的瞬间——

凌霄的眼中，猛地掠过一丝极淡、却凌厉无匹的微光！

那并非灵力，而是深藏于他灵魂最深处，那一点不朽剑魂的本能反应！是曾斩落星辰、破灭万法的无上剑意，即便只剩亿万分之一的一丝，其本质也远超凡俗想象的至高威严！

“嗡！”

空气似乎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几不可闻的震鸣。

凌三的手骤然僵在半空，一股莫名的心悸感毫无征兆地攥紧了他的心脏！那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，仿佛只是错觉，但却让他瞬间出了一身白毛汗。

他看到的，是一双眼睛。

一双冰冷、漠然，仿佛高踞九天之上的神只，在俯视一只微不足道的虫豸的眼睛。

没有愤怒，没有恐惧，只有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平静。

“你……”凌三喉咙发干，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