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脸上那层维持得完美的、清冷而平静的面具,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冰湖,瞬间出现了裂痕。
一抹完全不受控制的红晕,以惊人的速度从她脖颈蔓延而上,迅速占领了她白皙的脸颊和耳尖。
凯勒斯:...
完了。
“父、父亲!”
她几乎是惊呼出声,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调,带着明显的慌乱,灿金色的眼眸猛地睁大,里面写满了被说中心事的羞窘和措手不及:“您…您在胡说什么!这、这完全是两回事!”
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,仿佛这样能增加自己话语的说服力,手指却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膝上的裙料,将那昂贵的布料捏出了一片褶皱。
“我...我之所以提出这个请求,是出于对事实的尊重,对并肩作战同伴的基本道义!”
“安格尔·亚尔维斯凭借自己的实力和牺牲赢得了荣誉,理应得到公正的对待!”
“这…这跟我个人对他有什么想法完全无关!您这样猜测,是对我判断力的轻视,也、也是对安格尔努力的一种玷污!”
“而且我...我怎么可能...不,不是的...只是他...这种事情不能只看我...总,总之!父亲!”
她语速极快,试图用一连串义正辞严的道理来掩盖内心的波澜,但那越来越红的脸颊和微微发颤的声线,却将她出卖得彻底:
“你在说什么呢!”
凯勒斯·埃布尔看着女儿这副前所未见的、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的慌张模样,心头顿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。
真完了。
作为父亲,他那点隐秘的、希望女儿晚点甚至永远别被哪个混小子拐走的小小私心,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。
这哪里是没什么特别想法?
这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!
安格尔真该死啊...
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某种“吾家有女初长成”的淡淡悲伤涌上心头。
他看着露尔娜,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小时候会拽着他披风角、奶声奶气要抱抱的小小身影,转眼间,心里却已经装进了另一个少年的影子。
虽然不得不承认,安格尔·亚尔维斯那小子…皮相确实是顶尖的,在镜界里表现出来的能力也堪称惊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