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整理了一下思绪,吩咐道:“请盛少爷到花厅用茶。”
再见盛怀瑜,他清减了些许,一袭月白长衫更显身姿挺拔,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疲惫与忧色,但那双眼眸依旧清澈温和。
“徐小姐,冒昧打扰。”盛怀瑜拱手一礼,姿态依旧从容。
“盛少爷客气了,请坐。”徐静姝还礼,吩咐丫鬟上茶,“不知盛少爷今日前来,有何指教?”
盛怀瑜并未寒暄太多,直言道:“听闻徐家承制部分御用织物,恭喜。此番官家南巡,声势浩大,江宁府内人员繁杂,徐小姐近日……还需多加小心。”
徐静姝听出他话中有话:“哦?此言何意?”
盛怀瑜沉吟片刻,低声道:“家中近日有些纷扰,二婶母……心情不甚爽利。她听闻徐小姐医术精湛,近日又得此机遇,恐生枝节。虽无确凿证据,但在下觉得,还是提醒徐小姐一声为好。”
他话语含蓄,但意思明确:盛家二夫人可能因嫉妒和怨恨,在御前之事上给徐静姝使绊子。
徐静姝目光微凝,随即淡然一笑:“多谢盛少爷提醒,静姝自会谨慎。”
她顿了顿,看向他,“盛家之事,盛少爷想必亦十分劳心。”
盛怀瑜露出一丝苦笑:“树欲静而风不止。有些事,非人力所能强求。只求问心无愧,尽力保全想保全之人罢了。”
他没有明说,但徐静姝能感受到他在盛家那潭浑水中的不易。
他今日能来提醒,已是冒了风险,这份人情她记下了。
两人又闲谈了几句江宁风物,盛怀瑜便起身告辞,并未多留。
送走盛怀瑜,徐静姝面色沉静。盛家二房果然贼心不死,竟将主意打到了御前。这倒让她更多了几分警惕。
几日后,李大人再次来访,带来了更确切的消息:官家与大娘娘的銮驾已定于下月初三抵达江宁,驻跸之地定为江宁行宫。
届时将会召见地方官员、耆老以及有功名的士子,或许也会见一见如徐家这般承办御用事务的商贾代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