絮棉花是个技术活,要均匀,要瓷实,不能滚包。
江德华做得一丝不苟,手指翻飞间,一件厚实暖和的小号棉袄雏形渐显。她还在领口、袖口处用了不同的布料包边,既耐磨,又别致。
石小海试穿新棉袄时,高兴得在屋里直转圈,小脸兴奋得通红:“大姐!真暖和!真好看!”
“暖和就行,赶紧脱下来,还没绗线呢。”江德华笑着拍了他一下,心里满是成就感。
接着是做她自己的棉袄,以及两人的新棉裤。
最后,是最重要的新棉被。
她挑了块喜庆的红色带小碎花的布做被面,里面絮上厚厚实实的新棉花,一针一线地绗得密密麻麻。
这床被子又厚又软,晚上盖上去,仿佛能把所有寒气都隔绝在外。
除了棉衣棉被,她还用零碎布头拼凑了新的门帘,加厚了窗户的缝隙,确保小屋密不透风。
煤坯也早早托人买足了量,整齐地码放在墙角。
当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,将整个兴北工业新区染成一片洁白时,江德华的小屋里却温暖如春。
炉子上坐着咕嘟冒泡的酸菜白肉锅,热气氤氲,香味四溢。
炕上铺着厚厚实实的新褥子,叠放着那床鲜亮柔软的新棉被。
她和石小海都穿着簇新的、暖和和的棉袄棉裤,坐在炕桌边,一个看书,一个写作业。
窗外是零下二十度的严寒,屋内却是足以抵御一切风雪的温暖和踏实。
石小海写完最后一个字,放下笔,满足地叹了口气:“大姐,今年冬天一点都不会冷了。”
江德华笑着摸了摸他身上厚实的新棉袄:“嗯,咱们准备得足,不怕它冷。”
大雪封门的日子,最适合围炉夜话,也最适合埋头学习。
屋外是北风卷着雪沫的呼啸,屋内是炉火噼啪和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。
江德华和石小海头碰头地挤在炕桌边。石小海在啃一道有点难度的算术应用题,江德华则在钻研夜校老师留下的一份复杂服装结构图——一件中山装的裁剪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