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者:“妹子,俺想给俺婆婆绣个枕头套当寿礼,你帮俺画个花样,教教俺咋绣行不?”
这种私人间的、以物品或少量现金为酬劳的“帮忙”,界限模糊,但普遍存在,只要不过分,厂里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江德华谨慎地把握着分寸。她从不主动招揽,只接受信得过、且确实有需要的人的请求。
收费也极有讲究,绝不收现金,只收等值的鸡蛋、粮票、肥皂等实物,或者帮对方完成一些她不想做的杂活。这样就避免了“投机倒把”的嫌疑,又实实在在地换取了利益。
另外,她偶尔会多做一点自己拿手的吃食,比如一罐喷香的肉酱、几个戗面馒头、或者一饭盒馅料十足的饺子,用干净布包好,“换”给信得过的邻居或工友。
换回来的,可能是一小瓶豆油,也可能是帮石小海补习一次功课(邻居家有上中学的孩子)。
她甚至还打起了“废料”的主意。车间里那些实在无法利用的碎布头、废线轴,以往都是论斤卖给废品站,值不了几个钱。
她发现废品站的人也惫懒,秤上常常做些手脚。她便不再自己去卖,而是攒多了,直接找上门收废品的人,一番讨价还价,每次总能多卖出几分几毛钱。积少成多,也是一笔小收入。
所有这些“经营”,她都做得极其隐蔽和自然,完全融入日常的邻里互助和工作中,“枪打出头鸟”的道理她还是懂得。
日子就这样在精打细算和默默努力中流过。她的小金库虽然增长缓慢,但确实在一点一点地变厚实。
足够支付石小海的学杂费,偶尔还能给他添置一支新钢笔,或者买一本他想要的课外书。
每当她把辛苦攒下的钱和票证仔细收好时,心里便感到无比的踏实和自豪。这每一分钱,都干干净净,凝结着她的智慧、手艺和汗水。
当然了,她各个经常也给她寄点东西,里面也会有钱,给她贴补生活的。
她嫂子安杰家,可是资本家,在钱财上目前是不缺的。尤其是,她还养着石小海,她哥哥总是觉得她不容易,给她寄东西也勤快。
她说她哥哥经常贴补她,也不算是谎言。
就是多说了那么一丢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