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都旧厂房改造区的临时办公室里，塑料板搭的桌子上摊着辅助工程的图纸，张强的手指在“水泥标号”那栏反复摩挲，眼神里藏着几分侥幸。昨天签合同的时候，他表面服软，心里却打着小算盘——把原定的C40水泥换成C30，钢筋间距拉大两公分，这样能省出至少50万，反正凡辰的人未必懂工程细节，等设备进场了，生米煮成熟饭，他们也只能认了。

“强哥，凡辰的设备车快到了，林总让您去现场对接卸货。”手下小弟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个皱巴巴的安全帽，语气带着几分紧张，“刚才我看到老周带着几个穿西装的人在查材料清单，好像是搞工程监理的。”

张强心里咯噔一下，手里的笔差点掉在纸上。他连忙把图纸揉成一团塞进抽屉，抓起安全帽就往外跑——要是被查出材料有问题，不仅辅助工程要黄，之前跟盛达合作的黑料说不定也会被翻出来，那可就彻底完了。

现场的空地上，三辆满载绿创储能设备的卡车正缓缓停下，林凡站在卡车旁，手里拿着一份材料检测报告，老周和两个穿监理制服的人站在旁边。看到张强跑过来，林凡抬手看了看表，语气平淡：“强哥，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分钟，我们的设备已经到了，你的辅助工程材料呢？”

张强的目光瞟向卡车后面的空地上，原本该堆着水泥和钢筋的地方空荡荡的，他连忙赔笑道：“林总，材料在路上呢，今天早上堵车，晚一会儿就到！”

“堵车？”林凡把手里的检测报告递过去，上面赫然印着张强昨天在建材市场订购C30水泥的单据，“我怎么听说，强哥订的是C30水泥，不是合同里约定的C40？还有钢筋，你让厂家把间距从15公分改成了20公分，是想省点钱，还是觉得凡辰的项目经不起检测？”

张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，接过报告的手都在抖。他怎么也没想到，自己昨天刚订的材料，林凡今天就拿到了单据，连厂家的送货记录都有——这根本不是巧合，是凡辰早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了！

“林总，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！”张强的声音带着颤抖，连忙掏出烟想递过去，却被林凡抬手挡住，“就是昨天跟厂家沟通的时候，他们说C30也能用，我一时糊涂就……”

“一时糊涂？”老顾从旁边走过来，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，点开一段视频——画面里是张强和厂家老板的对话，清晰地听到“把材料换了，省下来的钱咱俩分”“凡辰的人不懂工程，查不出来”。

张强的腿一软，差点瘫在地上。这段视频要是曝光，不仅他要承担违约责任，还得因为“以次充好”被住建部门处罚，以后别想再做工程了。他扑通一声就想跪下，却被老顾一把扶住。

“强哥，不用这样。”林凡的语气没有丝毫怒意，反而指着卡车里的储能设备，“这个项目，辅助工程的预算是2000万，要是你按合同要求做，利润至少有500万；要是你想偷工减料，最多能省100万，却要承担至少1000万的违约金，还得坐牢——这笔账，你算不过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