灌下几口温热的、反复过滤煮沸后的清水，阿莱才缓过一口气，他抓住程然的手臂，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，眼中充满了尚未散去的惊骇。

“程然大人……他们……他们不是在烧山……”阿莱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，“他们是在……挖山！在烧地脉！”

“什么？”程然瞳孔骤缩。

“我们……我们绕到火场的侧面，爬上了一处还能立足的悬崖。”阿莱喘息着，努力组织语言，“看到……看到黑齿部落的人，像蚂蚁一样，在一个巨大的、被他们挖开的山体裂缝里忙碌。他们把那种黑色的石头堆得到处都是，点燃，冒出浓烟。他们……他们把抓来的俘虏，还有野兽，甚至……还有他们自己部落里反抗的人，都推进了裂缝深处那燃烧的火焰里！像是在……献祭！”

骨斧也挣扎着补充，脸上是极度的恐惧与不解：“裂缝下面……不是普通的火！是……是那种黏稠的、黑色的火！像沼泽一样在翻滚！烧起来的声音像无数恶鬼在哭嚎！我们离得那么远，都能感觉到一股……一股吸力，好像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！地动……就是从那里传来的！”

黏稠的黑色火焰？吸力？献祭？

阿莱和骨斧的描述，拼凑出一幅远比想象中更加诡异、更加邪恶的画面。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疯狂，更像是一种有目的的、利用某种恐怖自然力量进行的毁灭仪式！

“他们持续了多久？火势有没有减弱的迹象？”程然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，追问最关键的问题。

阿莱绝望地摇了摇头：“没有……火好像越烧越旺，裂缝也在变大……黑雨，就是从那片燃烧的裂缝上空，最浓的烟里落下来的……我们回来的时候，看到……看到附近好几座山的树木都开始枯黄，溪流完全断了……”

最后的希望似乎也破灭了。源头不仅没有熄灭，反而在加剧！黑雨的笼罩，似乎看不到尽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