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考场上的游刃有余

清晨的阳光透过清华园物理实验楼的玻璃窗,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,像张摊开的坐标纸。林栋站在考场门口深吸一口气时,实验服口袋里的军功章硌着肋骨,冰凉的金属触感混着薛老电台笔记的纸香,奇异地熨帖了他加速的心跳。

“别紧张,”江慧玲的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,手里的保温杯冒着热气,里面是重新沏好的雪湖绿茶,“就当在咱们学校实验室做实验,你平时拆收音机的劲头拿出来,啥题都难不倒你。”他把一张叠好的纸巾塞进林栋手里,“擦汗用,别把试卷弄湿了。”

江慧玲站在旁边,白衬衫的领口别着枚小小的星轨胸针,是吴小燕送的“说能带来好运气”。“实验器材的注意事项我写在这张纸上了,”她递过来张便签,字迹娟秀却有力,“滑动变阻器要先调到最大阻值,示波器探头要先校准,就像徐铭启动服务器前总要检查线路——细节别错。”

林栋接过便签时,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甲,修剪得圆润干净,指甲缝里还沾着点蓝黑墨水——大概是昨晚整理资料时蹭的。“你也早点回去休息,”他把便签折好放进 口袋,“等考完了,咱们去看薛老说的那棵老槐树。”

考场的铃声像截断的电波,突然划破清晨的宁静。林栋跟着人流走进考场,胸前的准考证在晨光里闪着微光,照片上的自己还带着点稚气,背景是雪湖中学的红砖墙,墙角的爬山虎绿得发亮。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,实验台编号是“30”,和他的生日数字一样,心里忽然漾起阵莫名的安稳。

监考老师分发试卷时,林栋注意到她胸前的校徽——清华物理系的标志在阳光下泛着银白,和“林记电器”新做的店徽有点像,都是用简洁的线条勾勒出的希望。“拿到试卷先填个人信息,”老师的声音温和得像雪湖的春风,“实验操作时间充足,不用慌,注意安全。”

试卷上的理论题像群熟悉的老朋友,排着队等他打招呼。第一道题考的是电磁感应,配图是个旋转的铜盘,林栋的笔尖在“涡流效应”几个字上顿了顿——忽然想起父亲修电动机时,拆开的转子上缠着的铜线圈,“说这玩意儿转起来能生电,就像摇发电机”。

他的思路像被打开的闸门,公式和生活场景在脑海里交织:电容器的充放电曲线,像“极速先锋”服务器的流量监控图;磁场中的洛伦兹力,类比成张超投篮时的手腕发力方向;甚至连最抽象的波函数,都让他想起袁姗姗朗诵的诗句——“像风穿过麦田,看不见轨迹,却留下痕迹”。

写到热学题时,窗外飘来食堂的香气,混着淡淡的桂花香,像极了母亲做的桂花糕。题目考的是理想气体状态方程,林栋忽然想起薛老的电台笔记,泛黄的纸页上记着“冬天的收音机音量小,是因为空气密度变了,声波传播慢”,原来老人早就用生活智慧,诠释了这些公式。

理论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,林栋的草稿纸上已经画满了示意图,有像电路图的,有像篮球场的,还有像网吧服务器机柜的,被红笔圈出的重点像串醒目的路标。他放下笔时,发现手心的汗把实验服的袖口浸湿了一小块,像朵淡蓝色的云。

走出考场,江慧玲和她父亲正站在梧桐树下,薛老的拐杖斜靠在树干上,老人大概是累了,正坐在石凳上打盹,怀里还抱着那本电台笔记。“考得怎么样?”江慧玲递过来瓶矿泉水,瓶盖已经帮他拧开了,“我爸说你出来时嘴角带着笑,肯定没问题。”

“还行,”林栋喝了口水,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滑,“有道题考涡流,让我想起我爸修电动机的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