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波万顷,海天一色。
一艘巨大的西洋帆船正破浪前行,船首犁开雪白的泡沫。甲板上,水手们吆喝着,忙碌着,带着远航归来的疲惫与兴奋。
沈浪一袭青衫,独立于船首像旁,负手眺望着远方渐渐清晰的海岸线。
海风拂面,带着久违的泥土与烟火气息,吹动他几缕散落的发丝,容颜竟与二十多年前离去时并无二致,唯有那双深邃眼眸中,沉淀了更多阅尽千帆的沧桑与淡然。
莱昂纳多·达·芬奇...沈浪轻声自语,谁能料到,西洋文艺复兴的巨匠,画出《蒙娜丽莎》的妙手,竟还是一位将人体潜能开发到极致的武学奇才?
以内息模拟机械之理,以画笔勾勒劲力流转,独创的解构流武学,诡奇精微,已触摸到神而明之的边缘。
虽仍远不及我,但在那欧陆之地,已堪称一代隐世宗师了。而且他的武功据说源自唐代的花间派(与上一部小说有关)。这世界,果然有趣。
想到与那位奇才在佛罗伦萨的庄园里,一边品着葡萄美酒,一边以武会友、论道谈艺的时光,沈浪眼中便闪过一丝愉悦。
环游世界二十余载,所见所闻,奇功异术,风土人情,远比困守一隅精彩得多。
他西出阳关,踏足过黄沙漫天的西域古国,与那里的精神大师论过“念力”之妙;他远渡重洋,在欧罗巴的城堡与庄园间,见识了迥异于东方内息的“斗气”雏形,虽显粗糙,却也别有乾坤。
帆船缓缓驶入港口,码头上喧嚣鼎沸,人头攒动,皆是迎接亲眷或装卸货物的百姓商贾。
沈浪随着人流悠然下船,踏上坚实的大地。他步履轻松,融入市井之中,仿佛只是出门踏青一日而归。
寻了码头旁一处最热闹、消息最灵通的茶馆,撩袍坐下。随手丢出几枚铜钱,要了一壶最普通的粗茶,几样干果点心,便看似随意地听着周遭茶客的高谈阔论。
起初多是些家长里短、行商见闻。但很快,几个江湖打扮的汉子嗓门洪亮,谈论的内容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......要说如今这京城里头,谁最得万岁爷和太后的信任?那还得是咱们曹督主!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拍着桌子道。
那是!听说曹督主,原本姓李,是拜了宫里的老祖宗曹得禄公公当干爹,这才发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