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辆精致的马车朝二皇子府上缓缓而去。
车内的濩徽显然消瘦了不少,一身紫色儒裙松松贴在身上,
领口绣纹随呼吸轻颤,衬得本就纤细的肩颈愈发单薄。
她垂着眼坐在软垫上,指尖反复摩挲着儒裙下摆的针脚,
那是绿萼前几日熬夜缝补的,如今却成了她踏入囚笼的衣饰。
脸色苍白得无半点血色,连往日亮如秋水的眼眸,也蒙着一层化不开的愁雾。
绿萼坐在她一旁,双手紧攥着帕子,望着自家小姐这副模样,
满心惆怅,眼眶红了又红,却不敢在她面前掉泪。
“小姐,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,多少垫两口吧。”
绿萼把装着桂花糕的食盒往濩徽手边推了推,语气满是担忧。
濩徽摇了摇头,声音轻得发颤:“吃不下去。”
这话让绿萼心里越发酸涩,她再清楚不过,小姐会落到这般境地,
全因七皇子——醉红楼本就是他的产业,他要拿捏这里的人和事,易如反掌。
自从柳公子留下诗句离去后,小姐便彻底断了情爱红尘的念想,
一门心思只盼在醉红楼安稳度日,可七皇子的压迫却愈发凶狠。
起初只是派管事来传话,说二皇子久慕小姐才名,盼与小姐结识;
后来见小姐不肯松口,便直接以醉红楼的生计相逼;
到最后,竟派人拿着绿萼的卖身契威胁,
说若是小姐再不顺从,就把她发卖到苦寒之地做苦役。
小姐向来心善,怎忍得让她受这份罪?
前几日,七皇子的贴身太监亲自上门,语气冰冷地撂下话:
“濩徽姑娘若是识相,明日便乖乖上马车去二皇子府;若是不识抬举,醉红楼上下,就等着断了生计吧。”
那天晚上,小姐一夜未眠,最终看着醉红楼姐妹们和刘妈妈无奈做出决定“我去”。
马车渐渐放缓速度,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:“二皇子府到了。”
濩徽身子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,紫色裙摆轻轻晃动,绿萼连忙扶住她的胳膊:“小姐!”
濩徽勉强扯出一丝笑意,抬手理了理儒裙领口的褶皱,深吸一口气:“我无碍,走吧。”
车帘被侍卫掀开,刺眼的阳光涌了进来,濩徽下意识地眯了眯眼。
只见二皇子府的朱红大门敞开着,门口站着两队身着铠甲的侍卫,
腰间佩着长刀,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,满是生人勿近的威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