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真能吃下这份苦?
这话一出,刘员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他在湖川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谁家见了不客客气气?
今日亲自登门,带这么厚重的礼,竟被干脆拒绝,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,
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坠,眼底闪过一丝不快。
他刚要开口再劝,一旁的张玄尘却抢先笑着打圆场:
“刘员外莫急,我倒有个提议,您看如何?”
张玄尘捋了捋下巴的短须,眼珠转了转,慢悠悠道:
“他既要远行,令孙确实去不得。”
“但您看这云游观,虽小,却是清净修行的好地方。”
“不如让令孙留在观中,贫道本事疏薄了些,但也自信能教得了令孙。
“待日后李道长云游归来,令孙再寻机请教便是,先跟着贫道打些基础,将来若真想学本事,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?”
这话隐晦,刘员外却一点就透——真正的高人哪会轻易收徒?
让孙子留在观里,拜观主为师,既不丢面子,将来也有机会亲近高人。
他脸上的阴霾散去,重新堆起笑:
“好!张观主说得在理!就依您的,我这孙子便拜您为师,留在云游观修行,往后劳烦观主多费心!”
这话一出,小胖子彻底愣住了,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颗鸡蛋!
他心心念念要拜的是李仙人,可不是张道长啊!
连张玄尘自己也傻了眼,捋着胡须的手顿在半空,心里直叫苦:
我明明是想给这小子打个圆场,做个顺水人情,怎么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?
可话已说出口,当着满院乡亲的面,哪能反悔?
张玄尘偷偷瞥了眼李子游,见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,只好硬着头皮应下。
小胖子虽满心不愿,可对上爷爷沉下来的脸,
终究还是耷拉着脑袋,磨磨蹭蹭挪到张玄尘面前,规规矩矩跪了下去。
膝盖磕在地面上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他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,声音蔫蔫的:
“师父在上,请受弟子刘福安一拜!”
张玄尘伸手扶起他,指尖触到小子圆滚滚的胳膊,心里无奈苦笑:
罢了罢了,多个人多份热闹,只是这体型……怕是连晨练站桩都撑不下去吧。
一旁的虎妞早憋不住笑,凑到李子游耳边小声嘀咕:
“师父,张道长这下可惨了,这小胖子看着就憨乎乎的,指定不好教!”
李子游拍了拍她的肩膀,眼底满是笑意:
“你呀,少幸灾乐祸。”
乡亲们见事情落定,笑着议论着“刘员外家小子有福气”“云游观要热闹了”,渐渐散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