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稳日子没过几天,师父就突然病倒了,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。
我拼命回想师父教我的所有本事,
可终究,我用尽了浑身解数,还是没能留住他……
师父,都怪我……是我这灾星连累了你啊……
师父断气的那一刻,我抱着他渐渐变冷的身子,哭得撕心裂肺,
眼泪糊满了脸,嗓子哑得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耳边只剩他临终前用尽最后力气的嘱托,一遍遍地响:
“厄儿……记住……让为师……落叶归根……”
他枯瘦的手还指着那根蛇头拐杖,气息微弱得像随时会断,
断断续续交代我,把他的骨灰装进粗陶坛,
送回西边古兹国的白家,路上要先过大草原,再穿大沙漠。
他的手轻轻摸着我的头,眼里全是放心不下的担忧,
我死死咬着嘴唇,指甲掐进掌心,浑身发抖着应下:
“师父,你放心……就算拼了这条命,我也一定送你回家!”
后来,我按师父的吩咐,在小镇边缘一点点堆起柴薪,
看着火苗慢慢吞噬他的身影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上,每一滴都烧得心疼。
我小心翼翼把骨灰装进粗陶坛,紧紧抱在怀里,仿佛还能感受到师父残留的温度。
收拾好行囊,揣上大婶给的干粮水囊,换上干净的粗布衣裳,
挎着蛇头拐杖站在小镇西口,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,风刮得草叶呜呜响,像在哭。
我心里又怕又慌——打小乞讨为生,我从没踏进过大草原。
大沙漠更是只听师父提过,连见都没见过。
可一想到师父待我的好,想到他临终前的眼神,想到自己再也不能让他失望,
我深吸一口气,把骨灰坛抱得更紧,脚步颤巍巍却无比坚定地朝西边迈去。
再难,我也得完成师父的心愿。
可这大草原一眼望不到头,全是一模一样的绿。
我头回走这么远的路,越走越慌,不知不觉就迷了方向。
更怕的是,还遇上了狼群,那些饿狼瞪着绿眼睛围过来。
闻了闻我皮包骨头的身子,像是嫌我没肉,啐了似的扭头就走,却把我怀里仅有的干粮全抢走了。
之后这几天,我在草原里瞎走,连一户人家的影子都没见着。
小主,
饿了就啃两口又苦又涩的草根,渴了就舔两口草叶上冰冷的露水。
天很快就黑透了,风变得更冷,像小刀子似的往骨头缝里钻,冻得我牙齿直打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