蓬莱岛,午后。
微咸的海风,穿过林间的缝隙,在清澈的水潭上,扬起阵阵波纹。
潭边,几只毛色光滑的小鹿,正优雅地低头饮水。
水潭的另一侧,几只色彩斑斓的小鸟,悠闲地踱着步,一会啄食着岸边湿润的青苔,一会喝上两口泉水。
一只圆滚滚,不知名的小兽,甚至翻过身,将肚皮暴露在湛蓝的天空下,惬意地打着滚。
整个场面,和谐得像一幅静止的画卷。
“沙…沙…”
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从林子外来,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饮水的小鹿猛地抬起头,长长的耳朵警觉地转动着,乌黑的眼珠里,倒映出林木的影子。
那些正在嬉戏的小动物,也都停下了动作,齐刷刷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然而,那份警惕,只持续了短短一瞬。
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,小鹿们放松了紧绷的肌肉,重新低下头,继续舔舐着清凉的潭水。
那些小兽,也恢复了之前的悠闲。
这脚步声很熟悉。
没有危险。
最近常常听到。
是一位总来这里打水的“水友”。
很快,一道身影从林木的阴影中走出。
来人提着一个用整节竹子做成的,粗陋的水桶。
她身上那身华美的裙裾,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,被磨得破破烂烂,看不出原本的样式,却浆洗得异常干净。
裙子外面,还套着一条用鸟类的羽毛,手工编织而成的短裙,看着既古怪,又透着一股原始的利落。
一头青丝,不再是精致的发髻,而是用一根藤蔓,简单地在脑后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。
她的另一只手臂里,还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兔。
正是秦可卿。
此刻的她,与数月前那个病榻上奄奄一息的蓉大奶奶,早已判若两人。
水又喝完了。
每天都要从木屋走到这里来打水,确实有些麻烦。
秦可卿看着那股从石缝中汩汩流出的泉水,心里盘算着。
是不是,能想个法子,直接把水引到小木屋那里去。
可这个工程量,实在不小。
最关键的是,没有趁手的工具。
光是想想,就觉得头疼。
她的目光,落在了那几只悠闲喝水的小鹿身上,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。
那些笨头笨脑的锦鸡,都快吃腻了。
要不要……换个口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