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学良的嘶吼被激烈的枪声淹没。
他死死按住张宗兴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,温热黏稠的液体从指缝间不断渗出。
“医护兵!”他咆哮着,声音却湮没在更加密集的交火声中。
雷彪带着人强行突破火线冲进楼道,看到眼前景象目眦欲裂:“兴爷!”
“顶楼...狙击手...”张宗兴气息微弱,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从嘴角溢出,“是山口...”
张学良猛地抬头,眼中燃起骇人的怒火:“彪子,带你的人上去!我要那个狙击手活着!”
雷彪红着眼睛带人冲向顶楼。楼道里枪声、喊杀声、惨叫声不绝于耳。
“坚持住,宗兴!”张学良撕开衬衫试图止血,“医生马上就到!”
张宗兴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:“六哥...听我说...回东北...不要信南京...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弱,眼神开始涣散:“历史...可以改变...必须...抵抗...”
远处传来巡捕哨声和汽车急刹声。法租界的巡捕终于赶到,开始清场。
当雷彪浑身是血从顶楼下来时,面对的是张学良几乎要吃人的目光。
“人呢?”
“跑了...”雷彪跪倒在地,声音哽咽,“但我们抓到一个活口,是日本人。”
张学良轻轻放下张宗兴逐渐冰冷的身体,缓缓站起。那一刻,那个风流倜傥的少帅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中只有复仇火焰的军人。
“带过来。”
半小时后,法租界医院手术室外
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。张学良像一尊雕塑般站在手术室外,白西装已被染成血红。
杜月笙匆匆赶来,看到这一幕不禁倒吸凉气:“少帅!您没事吧?”
张学良缓缓转头,眼神冰冷得让见惯风浪的杜爷都心头一凛:“杜先生,今天的事,您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?”
杜月笙面色不变:“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。当务之急是少帅的安全,您必须立即离开上海。”
“离开?”张学良冷笑,“等我兄弟脱离危险再说。”
手术室门突然打开,医生面色凝重:“子弹离心脏只差两厘米,失血过多,现在全靠意志力撑着...能不能熬过今晚,看造化。”
张学良闭眼,再睁开时已恢复冷静:“用最好的药,请最好的医生。钱不是问题。”
他转向杜月笙:“杜先生,麻烦安排一下,我要借用您的电话线直接联系南京。”
南京,黄埔路官邸
蒋介石听完戴笠的汇报,眉头紧锁:“张学良遇刺?张宗兴重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