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小小站在一旁，整个人都听傻了。她那双大眼睛眨巴着，里面充满了茫然和震惊，小嘴微张，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。

我就随便捣鼓了个九块九的玩意儿，想赚点灵石，怎么……怎么就牵扯到什么质子、防线、化神修士、政治博弈这么深的东西了？！ 她的世界观正在被强行拆解又重组，感觉脑子都快过载冒烟了。

林玄看着徒弟那副“我是谁我在哪”的呆傻模样，心中倒是颇为满意。他刚才那番长篇大论，固然是说给乌名亚听，戳破他的天真幻想，但更重要的，是说给灵小小这个不谙世事的孽徒听！

直到此刻，林玄才猛然惊觉，自己收灵小小为徒，或许真是个欠考虑的决定。不是因为她资质差，也不是因为她贪财跳脱，而是因为——身为他林玄的徒弟，这个身份本身就注定无法置身事外，必然会被动地卷入各种或明或暗的势力旋涡之中。 以往是他疏忽了，只顾着自己逍遥，忘了这层因果。

而灵小小呢？她显然不具备应对这些复杂局面的心智和能力。她太单纯或者说蠢，脑子里除了灵石和那些清奇的想法，几乎不装正事。如果再这么放养下去，指不定哪天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帮人数钱，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 林玄暗下决心，必须开始着手磨砺这孽徒，至少让她对世间的险恶和规则的运行有个基本的认知。

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面如死灰的乌名亚身上。这小子虽然处境堪忧，心思也不纯，但那份不甘和挣扎，以及最后破釜沉舟的坦白，倒也显出几分难得的真实和魄力。

“好，挺有理想的，年轻人。”林玄开口，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，语气听不出褒贬，“这样吧，看在你这份坦诚和……逗我笑的份上，我给你个机会。”

乌名亚原本已经沉入谷底的心，猛地被这话拽了回来，他倏然抬头，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，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。

林玄略作思索，缓缓道：“我不会公开宣称庇护你，那会直接与你父亲对立，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。但我也不会去揭穿你，更不会主动将你交还给你父亲。”

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，“我倒是想看看，你能凭借着从我这里借去的这点微薄名头，在你父亲和东联邦之间，周旋多久，能走到哪一步。”

乌名亚的心脏狂跳起来，激动得几乎要冲破胸膛！这就是他想要的！一个不被戳破的缓冲，一个可供操作的空间！

“但，也是有条件的。”林玄话锋一转。

“答应！我答应！”乌名亚几乎是吼出来的，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。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。

“哦？”林玄挑眉，“我都还没说是什么条件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