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上午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地上，晒得人后背发暖。江屿揣着攒了两周的零花钱——皱巴巴的纸币裹在塑料袋里，还混着一颗没拆的草莓糖——像只偷藏松果的小松鼠，匆匆往校外的运动店跑去。

他从兜里掏出一张从作业本撕下来的纸条，上面用蓝色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着：“颜昔：粉/蓝，M码（看她衣柜里那件白卫衣是M！）；我：蓝/粉，L码（我上次买鞋是L，肯定对！）”，末尾还画了个小篮球，标注着“重点：别买错！买错就完了！”

跑过校门口的烤肠摊，香味勾得他脚步顿了顿，咽了口口水——上次想给颜昔买，结果钱不够，这次攥着钱又怕耽误买衣服，只能狠狠心继续往前走，心里念叨：“先买衣服，买完再回来买烤肠！”

到了运动店，玻璃门上贴着“情侣装打折”的海报。江屿推开门，不小心撞到一位拎购物袋的阿姨，阿姨手里的袜子掉了一地。“哎哟！小伙子慢点！”阿姨弯腰捡袜子，江屿赶紧蹲下去帮忙，手忙脚乱地把袜子往袋里塞，结果把黑袜子和白袜子混在了一起。

阿姨笑了：“没事没事，小伙子急着给对象买东西吧？看你慌的！”

江屿脸一红，像个熟透的西红柿。刚直起身，就撞见老板——老板正拿着件蓝白运动服掸灰，看见他就乐了：“哟！这不是上次买篮球鞋的小伙子吗？上次挑了半小时，又是试大小又是看鞋底，最后买大了一码，回去又来换，这次咋这么急？”

“这次买情侣装！”江屿凑到货架前，指着海报上的粉蓝款，“要两套！一套粉的给她，一套蓝的给我！我穿L码，她穿……穿L码！”他摸兜想掏纸条，结果纸条揉成球卡在裤兜里，拽了半天没拽出来，只能瞎蒙——心里想着“颜昔比我瘦，M码够了，可万一她想穿宽松的呢？L码保险！”

老板转身去仓库拿货，嘴里还念叨：“情侣装啊？正好新到一批，粉蓝配色，衣摆还绣小篮球，跟你们小年轻穿正好！”没一会儿拎着两套衣服出来，江屿眼瞅着衣服上的小篮球图案，像个见着糖的小孩，没注意颜色——老板拿的是粉紫和蓝紫，不是他要的粉蓝。

“多少钱啊老板？”江屿掏钱包，想砍砍价，“我上次来买鞋，你给我便宜了五块，这次情侣装，能不能再便宜点？”

老板笑着摆手：“小伙子，这已经是打折价了，再便宜我就赔本了！两套一共两百二，给你算两百一！”

江屿赶紧数钱，数了两百一递过去，结果多拿了张十块，老板喊他：“小伙子，多给了十块！”

“不用找了！”江屿摆摆手，像个装大方的笨蛋，“下次多给我留两件好看的！”说着拎着衣服就跑，跑出门才发现，兜里的草莓糖掉了两颗在店门口，还被路过的自行车轧了，黏在地上像块粉色的小膏药。他想捡又怕赶不上送衣服，只能跺脚跑了。

回到学校，江屿躲在男生宿舍三楼的楼道里拆包装——楼道里飘着隔壁宿舍煮泡面的香味。他蹲在消防栓旁边，小心翼翼撕包装袋，结果用力太猛，“刺啦”一声，包装袋扯破个大口子，粉紫的衣服角露出来，还蹭到了消防栓上的黑墨水，留下一块小脏斑。“怎么还蹭脏了！”他急得直跺脚，从兜里摸出块干硬的橡皮擦，想擦干净，结果越擦越脏，墨水晕开像朵小乌云。

没办法，他找了截透明胶带，歪歪扭扭粘在脏斑上，又想把衣服叠整齐——结果手笨，叠得跟团皱巴巴的卫生纸似的，还把衣摆的小篮球图案折到里面，自己没发现。拎着破袋子往女生宿舍跑，刚到楼下就撞见颜昔，她手里拎着袋刚买的草莓，叶子上还沾着水珠，看见江屿手里的破袋子就笑：“你这袋子怎么破了？里面装的啥？又给我买甜辣辣条了？上次你买的还没吃完呢！”

“不是辣条！是好东西！”江屿赶紧把袋子递过去，像个献宝的小男生，“你打开看看！我特意给你买的情侣装！”

颜昔拆开破袋子，掏出里面的粉紫运动装，展开比划了一下——L码的衣服像件小裙子似的，能把她整个人裹进去，袖子长到盖住手背。“江屿你怎么买这么大的码！”她笑着把衣服往身上套，胳膊伸进去半天没找到袖口，像个被捆住的小粽子，“我穿M码就够了，这L码穿着像偷穿你衣服似的！”

江屿傻了眼，赶紧掏兜里的皱纸条，展开一看，才发现自己写反了“M”和“L”：“啊？我怎么写成L码了！我明明看你衣柜里的白卫衣是M码！我这就去换！”说着就要往校外跑，被颜昔拉住：“算了算了，L码正好当oversize穿，套在身上舒服，你看，还能当外套盖腿！”

她好不容易把袖子捋到手腕，刚想拿草莓，手一滑，草莓掉在地上，滚到江屿脚边。江屿赶紧捡起来，吹了吹递给她：“没脏！还能吃！”

颜昔笑着接过，把另一件蓝紫运动装扔给江屿：“快穿上！看看合不合身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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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屿赶紧往身上套，衣服大小正好，就是拉链卡住了——他拽了半天没拽上去，脸憋得通红，像个使劲的小蛤蟆。“怎么还卡住了！”他急得直跺脚，颜昔凑过来帮忙，结果一使劲，“啪”的一声，拉链头掉在地上，滚到草丛里找不到了。“完了！拉链头掉了！”江屿急得蹲下去找，颜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：“没事，没拉链头也能穿，反正天气不冷，敞着穿也好看！”

两人刚要往操场走，就看见李萌拎着杯珍珠奶茶跑过来，吸管没插，手里还攥着个刚买的烤肠，看见他们就喊：“你们俩这是穿的情侣装？太甜了吧！我要拍照发朋友圈！”说着举手机就拍，结果手一抖，奶茶洒了点在颜昔的衣服上，烤肠也掉在地上，被路过的小狗叼走了。

“我的烤肠！”李萌急得直跺脚，“我刚买的！还没吃呢！”

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！”江屿急得掏纸巾，帮颜昔擦衣服上的奶茶印，“这是新衣服！刚穿第一次就脏了！”

颜昔笑着摆手：“没事没事，擦擦就好——你快拍吧，别等会儿太阳大了，拍出来晃眼。”

李萌赶紧重新拍，刚拍完，就有两个穿校服的学弟路过，举着手机偷偷拍，结果手机没拿稳，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屏幕磕了个小坑。“我的手机！”学弟急得捡起来，一看照片拍糊了，颜昔的脸像个马赛克似的，还硬发在校园群里，配文：“偶遇情侣装学长学姐！太甜了！就是拍糊了！”

群里瞬间炸了——赵野发语音：“这拍的啥啊！马赛克都比这清楚！你是不是手抖啊！”林小满发了个“笑哭”的表情包：“学弟你这拍照技术，跟江屿画爱心似的，歪歪扭扭还糊！”还有人调侃：“这是情侣装还是情侣马赛克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