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……有另一个意志……在阻止我触碰那里?!
“晓……晓……?” 一个破碎、沙哑、带着巨大恐惧和不确定的声音,从我干裂的嘴唇中挤出。
没有回应。
只有冰冷的雨水,敲打在覆盖着甲壳的右肩和苍白左臂上,发出单调的“嗒嗒”声。
以及……我脑海中……那一片……死寂的……空白。
“母亲”的低语……消失了。
体内“共生体”的嘶鸣……消失了。
林晓最后的声音……也消失了。
只剩下……这片死寂……和……这块镶嵌着“眼睛”的……诡异甲壳……
我挣扎着,用那条还算完好的左臂和半虫化的右肢(钩爪断口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),支撑着沉重的身体,极其艰难地……从积满泥水的巨大凹坑里……爬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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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次动作,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和那深入骨髓的异样感。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身体,却冲不散心头那巨大的空洞和……一种无法形容的……疏离感。
站在坑边,环顾四周。
这里……是林家村的……中心?或者说……曾经的中心。
目之所及,是一片……难以形容的……末日废墟。
巨大的、覆盖着暗绿粘液和银灰蛛丝残骸的“母亲”残骸,如同被炸烂的山峦,占据了视野的大半。它还在极其缓慢地蠕动、分泌粘液,散发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甜腐败气息,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威压……已经消失了。它像一具正在缓慢腐烂的、来自远古的恐怖尸体。
残骸周围,散落着无数焦黑、扭曲、覆盖着粘液的虫尸碎片——蜘蛛、蜈蚣、以及其他难以名状的节肢怪物。它们在冰冷的雨水中浸泡,无声无息。
更远处……是被巨大蛛网茧壳包裹的村庄轮廓。但此刻,那银灰色的茧壳……如同失去了生命支撑般……正在……大块大块地……剥落、坍塌!露出下面……被粘液和虫尸覆盖的、面目全非的……房屋废墟!
整个区域……死寂得可怕。没有虫鸣,没有人声,只有雨水敲打废墟和粘液的“沙沙”声。
村子……毁了。
“母亲”……似乎……死了?
林晓……和我的身体……“完整”了?
这个念头带来的不是解脱,而是……一种深入骨髓的……冰冷和……恐惧。
我……还是林宴吗?
我低头,看着自己那只覆盖着青灰色硬块、皮肤下传来异样麻痒感的左手。又看向那只布满裂痕、断了一截钩爪的暗红虫肢。
最后……目光定格在胸口那块……镶嵌着灰白“眼睛”的……暗红与苍白交织的……诡异甲壳上。
一种……不属于我的……冰冷……平静……从那里……蔓延开来……浸透了我的四肢百骸。
“沙沙……”
一阵极其轻微的、仿佛风吹过枯叶的声音……从脚下传来?
不是风声。
我低头。
脚下湿润的泥地里……几颗……极其微小的、闪烁着暗淡灰绿色荧光的……“孢子”般的东西……正从“母亲”巨大残骸边缘……分泌的粘液中……悄然……“发芽”?!
它们极其细小,如同尘埃。顶端……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……里面……似乎……有一点……更加微弱的……红光……在闪烁?!
如同……沉睡的……虫卵?!
一股寒意……比这冰冷的雨水更甚……瞬间从脚底……窜遍全身!
“母亲”……真的……彻底死了吗?
还是……它以另一种形式……将“种子”……散播了出去?
我和林晓的“完整”……又意味着什么?
这些问题……没有答案。
只有冰冷的雨水……不停地落下……冲刷着这片浸透了鲜血、粘液、绝望与恐怖的废墟……也冲刷着我这具……半人半虫、胸口镶嵌着妹妹“眼睛”的……残破躯壳。
我抬起头,望向灰蒙蒙的、雨雾弥漫的天际线。那里……是通往镇上的方向……是……“外面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