证据?我苦笑。我能拿出什么?一本满是疯言疯语的旧日记?一枚滚烫的牙齿?还是我身上那些无法解释的伤疤和神经衰弱的诊断书?
就在我犹豫之时,口袋里的铁盒猛地一颤!那枚牙齿的温度骤然飙升!一股尖锐的、如同针扎般的灼痛穿透布料,狠狠刺在我的肋骨上!同时,我耳边那若有若无的汤勺刮锅声,瞬间变得清晰、急促,仿佛就在脑后响起!
我猛地转头!
公园小径的阴影里,不知何时,站着一个身影。
是陈默。
他静静地站在那里,离我们大约十几米远。惨白的路灯灯光勾勒出他年轻挺拔的轮廓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平静得像一潭深水。他没有看王淑芬,那双眼睛,如同冰冷的探针,穿透昏暗的光线,精准地、牢牢地锁定在我身上。
没有愤怒,没有威胁,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、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。
“聊完了吗?” 他的声音不高,清晰地传了过来,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和,却比寒风更刺骨。“这位阿姨,天晚了,早点回家吧。至于您……”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,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,“我们……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王淑芬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得惊呼一声,猛地站起来,惊恐地看着陈默,又看看我。
牙齿的灼痛几乎让我无法呼吸!耳边汤勺刮锅的声音越来越响,仿佛要钻进我的脑髓!巨大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。
“走!” 我猛地推了一把还在发愣的王淑芬,声音嘶哑,“快走!离开这里!别再靠近这家店!也别再找我!”
王淑芬被我推得踉跄一步,看了看状若疯魔的我,又看了看阴影里平静得诡异的陈默,巨大的恐惧终于压倒了一切,她转身,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更深的夜色里。
公园角落,只剩下我和阴影里的陈默。
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口袋里的牙齿灼烧着我的皮肤,像一块永不熄灭的炭火。耳边的刮擦声变成了持续不断的、令人疯狂的噪音。
陈默没有动,依旧静静地看着我。他的眼神,像在欣赏一只掉进陷阱、徒劳挣扎的猎物。
“看来,” 他终于再次开口,声音依旧平静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,“你知道的,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。” 他向前缓缓走了一步,踏出了阴影,路灯的光照亮了他半边脸。那年轻的面容上,那双眼睛深处,翻涌着一种与陈姨如出一辙的、沉淀了无尽岁月的冰冷和贪婪。
“那颗牙齿……在你身上,对吗?” 他轻声问,目光仿佛穿透了我的外套,落在了那个滚烫的铁盒上。“它很烫吧?那是……亡者的执念,也是……路标。”
他朝我伸出手,不是威胁的动作,反而像是一种邀请,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、冰冷的弧度:
“把它给我。然后……我们可以好好谈谈。关于‘老陈记’,关于陈姨……还有,关于你。”
夜风吹过,卷起地上的枯叶,发出沙沙的声响,如同无数亡魂在低语。
口袋里的牙齿,在陈默话音落下的瞬间,灼热达到了顶点,仿佛下一秒就要燃烧起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