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格林再生资源处理公司”的厂区，是一个充满金属噪音和古怪气味的独立王国。林凡的工作简单而机械：站在传送带旁，将从各地收集来的电子垃圾初步分类——电路板归一堆，塑料外壳归一堆，金属框架归一堆，含有显像管或电池的危险品单独挑出。

工作环境恶劣，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粉尘和化学挥发物的味道。工友们大多沉默寡言，被生活的重压和重复的劳动磨去了棱角，只求尽快做完拿到工钱。林凡混迹其中，表现得和其他临时工别无二致，动作甚至略显生疏，符合一个“实习生”的形象。

但他的感知，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，时刻扫描着从眼前流过的一切“废品”。

大部分确实是真正的垃圾，能量场浑浊不堪，或者毫无价值。然而，总有一些不起眼的东西，会散发出与众不同的“信号”。

一块烧毁的服务器电源模块，其内部的某些电容和电感线圈，残留着极其稳定纯净的电磁能量结构，虽然微弱，但性质极佳，稍加引导就能成为不错的阵法基材。林凡不动声色地将其拨入“金属”堆，在休息间隙趁人不注意，悄然收入囊中。

一块来自精密光学仪器的镜片组，虽然破碎，但其材质特殊，对特定波段的能量有极佳的通透性和聚焦性。同样被悄悄留下。

一次，传送带上出现了一小批来自某个生物实验室报废的小型培养舱碎片。大部分是塑料和玻璃，但在其中，林凡感知到几片特殊的陶瓷加热板，上面竟然残留着极其微弱的、被高温和化学药剂侵蚀后几乎消散的“生命能量”痕迹！这东西对他目前无用，但其特性的发现，极大地拓展了他的认知——生命能量也能以这种方式残留？

他如法炮制，将其收起。

最大的收获，发生在一周后。那天，厂里处理一批从某个物理实验室淘汰下来的老旧设备。其中有一个半人高、锈迹斑斑的金属罐体，标签模糊，只能辨认出“射频”、“耦合”等字样，被工友们费力地推上传送带，准备拆解回收金属。

林凡的感知扫过罐体时，心脏猛地一跳！

罐体内部，核心处的一个构件，散发出一种强烈而奇特的能量波动！那波动并非放射性，也非电磁，更像是一种高度凝聚的、不断进行着微弱自旋的“场”！这个场极其稳定，却在不断地、缓慢地吸收着周围环境中最杂乱的能量粒子，将其“驯化”得略微有序！

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、微型的低效能量纯化器！

林凡强压下激动，看着工友们骂骂咧咧地开始用气割枪试图分解这个笨重的罐体。火花四溅，噪音刺耳。

他知道，必须冒险了。一旦罐体被切开，内部结构暴露在空气中，那个奇特的构件很可能因为环境剧变而失效，甚至受损。

在工友休息喝水、注意力分散的间隙，林凡悄无声息地靠近。炼气三层的真气微微运转至指尖，触碰到罐体后方一处锈蚀较薄的地方。真气透入，并非破坏，而是极其精微地震荡内部几个关键的卡扣和螺丝。

咔嚓。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，被巨大的工厂噪音完美掩盖。

林凡迅速收回手，装作无事发生。

过了一会儿，工友再次拿起工具，试图搬动罐体时，那处被林凡动了手脚的后盖，突然“哐当”一声掉了下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