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兄,云卿兄,先喝点水漱漱口。晕船是常事,适应几日便好了。”陈彦安慰道,语气沉稳。
赵修远有气无力地摆摆手,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。柳云卿勉强喝了一口水,又差点吐出来,只能虚弱地躺着。
接下来的两三天,对赵修远和柳云卿而言,简直是度日如年。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躺在狭窄的船舱里,随着船只的摇晃而天旋地转,茶饭不思,呕吐不止,整个人都瘦了一圈,憔悴不堪。陈彦和石头则担起了照顾他们的责任,端茶送水,清理秽物,毫无怨言。
看着两位同窗的痛苦模样,陈彦不禁劝道:“师兄,云卿兄,经此一事,可见强健体魄之重要。读书人虽以文章立身,然身体乃载知识之舟,若舟船不固,何以行远?日后到了书院,学业之余,也当时常活动筋骨,导引吐纳,方能精力充沛,应对繁重课业。”
赵修远虚弱地点头:“彦弟……所言……极是……日后……定当……注意……”
柳云卿也深以为然,只是此刻连点头的力气都欠奉。
到了第三日傍晚, 情况终于开始好转。也许是身体逐渐适应了船上的颠簸,赵修远和柳云卿的晕船症状大为减轻,虽然仍有些乏力,但已能勉强起身吃些清淡的粥菜,也不再呕吐了。
又过了两日, 两人基本恢复了正常。此时,客船已行驶在平稳宽阔的江面上,两岸风光旖旎。劫后余生的二人,终于有心情再次欣赏沿途景色,也开始适应船上的生活。
船上的日子变得规律而闲适。白日里,三人或在船头迎风而立,观赏江山如画;或于舱内围坐,品茗清谈,探讨经史疑义,辩论古今得失;兴起时,便吟诗作对,以江景为题,互相唱和。陈彦才思敏捷,赵修远文采斐然,柳云卿根基扎实,三人各有所长,切磋砥砺,皆觉受益匪浅。
有时,船家会在水流平缓处下锚稍歇,几人便向船家借来钓竿,在船尾垂钓。陈彦心性沉静,能安然端坐,往往有所收获。赵修远和柳云卿经过晕船一劫,心性也磨砺得沉稳了些,虽不及陈彦,也能静心等待,偶有鱼儿上钩,便欣喜不已。
唯有石头,对此等雅事毫无耐心。他握着钓竿,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便觉得浑身不自在,时不时就要提起钓竿看看有没有鱼饵被吃,或者左顾右盼,活动筋骨。结果可想而知,一条鱼也没钓到,反而几次差点把鱼钩甩到旁人身上。最后,他索性把钓竿一扔,跑到船头去练拳脚了。用他的话说:“还是这个痛快!钓鱼?闷也闷死了!”
陈彦看着石头那坐立不安的样子,也只能无奈地笑笑,由他去了。人各有性,强求不得。
如此昼行夜泊, 不知不觉便在船上度过了十几日。旅途虽不乏趣味,但每日饮食多以鱼鲜为主,佐以船家自备的咸菜、干粮,初时觉得鲜美,时日一长,便觉腻味。连最爱吃鱼的赵修远,看到饭桌上的鱼汤都开始皱眉。柳云卿更是直言:“再吃下去,我怕是连‘鱼’字都要不认识其写法了。”众人闻言,皆是大笑,却也深有同感。他们开始无比怀念岸上热腾腾的饭菜和新鲜的蔬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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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日午后, 船家高声喊道:“几位相公,前方就要到长沙府码头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