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别的海风早已被干燥的尘土气息取代。

为了长途飞行的舒适性，老高购了艘【灵舟（基础版，海陆空三用）】，一路向西，已然飞行了十数日。下方景色从郁郁葱葱的山林，逐渐变为起伏的丘陵，再到眼前这一望无际、黄沙漫天的戈壁荒漠。

空气灼热而干燥，吸入口鼻都带着沙粒的粗糙感。与潮音宗周边那充盈着水灵气的湿润空气相比，此地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。稀薄的水汽让主修水系功法的老高感到些许不适，体内《万川归海诀》的运转都似乎滞涩了几分。

“这鬼地方，怕是鱼鳞都找不到一片。”老高嘀咕着，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——灵力护体，汗倒是没出，但那种源自环境的燥热感却挥之不去。

他此行的目标，是古籍中记载，系统也给出模糊提示的“流沙河”。据说那是一条裹挟着无尽泥沙、狂暴不羁的巨大河流，存在于这片荒漠的深处。

仿佛是回应他的抱怨，脑海中响起了系统那熟悉又带着点欠揍语调的提示音：

“【警告！宿主已进入持续干旱及灵力稀薄区域，自然环境对水系功法存在轻微压制，灵力自动恢复速度减缓30%。建议节约灵力，非必要不装逼。】”

老高嘴角抽了抽：“……用你提醒。”

他尝试吸收外界灵气，果然，原本如臂指使的水灵气变得极其稀薄，取而代之的是混乱而稀少的土、火属性灵气，吸收效率大打折扣。这种感觉，就像一个习惯了大口呼吸的人突然被掐住了脖子，十分憋闷。

“看来在这地方，得精打细算着用灵力了。”老高暗自警惕，操控灵舟的速度也放缓了些，以降低消耗。同时，他运转《万川归海诀》，努力调整自身灵力波动，试图去适应这片天地那迥异的“韵律”。功法强调海纳百川，这干旱荒漠，又何尝不是一种“水”的极端匮乏状态？感悟其“枯竭”，或能反衬“丰盈”的真意。

灵舟继续深入。放眼望去，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种颜色——昏黄。狂风卷起沙尘，形成一道道接天连地的黄色龙卷，在大地上肆意游走。偶尔能看到几株顽强匍匐在沙地上的荆棘，或是快速穿梭于沙丘之下的蝎子、沙蜥，显示着这片土地并非毫无生机，只是这生机，带着一种残酷而坚韧的意味。

“呜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