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廉眼睁睁看着身旁的亲兵被三支箭矢贯穿胸膛,脸上兀自带着追击的兴奋。
他亡魂皆冒,刚要勒马后退,胯下战马却发出一声哀嚎,脖颈处血花飙射,轰然向前翻滚。
巨大的惯性将成廉抛出数丈之远,他重重摔在地上,内脏仿佛已经移位。
他挣扎着抬起头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指着箭矢射来的山林方向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血沫声:“刘备!你——卑鄙!”
话音未落,一支流矢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咽喉,将他后半句话永远地堵了回去。
短短数十息,谷道内已是人间炼狱。
断肢残骸与战马尸体堆积如山,鲜血汇成溪流,将脚下的土地浸染得泥泞不堪。
“啊啊啊——!”
吕布目眦欲裂,他亲手提拔的猛将就死在自己面前,这让他陷入了狂暴。
他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,舞得密不透风,形成一道银色的光轮,将射向自己的箭矢尽数磕飞劈断。
“叮叮当当”的脆响不绝于耳,火星四溅。
“不讲武德!鼠辈!只会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!”吕布狂声怒吼,声音中蕴含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山谷点燃。
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,赤兔马会意,发出一声如龙吟般的长嘶,竟无视脚下堆积如山的尸体,四蹄奋力一跃,强行从尸堆之上越过,如一道赤色的幻影,直扑向第二道伏击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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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见吕布已经杀红了眼,完全不顾后方部队的死活,落在队伍后方的另一名大将魏续,他看着前方被箭雨覆盖、瞬间化为屠场的同袍,又看了看状若疯魔的吕布,心中一个声音在呐喊:此非战之罪,乃局之绝也!
这不是打不过,而是对方根本没打算跟你打!
这是一个必死的陷阱!
“主公已经疯了……若再追,全军尽没于此!”魏续咬了咬牙,当机立断,暗中对自己身边的数百亲兵做了个手势,悄然勒住马缰,脱离了主队,朝着来时路侧翼的一条林间小道转向,试图暂避这毁天灭地的锋芒。
吕布对此一无所知,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冲过去,杀光他们!
他冲入了第二道关卡,断马涧。
这里的地形比老鸦口更为狭窄,几乎只容三骑并行。
就在他的铁骑踏入的瞬间,两侧山林中再次响起号令。
数十根浸了油、绷得笔直的绊马索从及膝的高度猛然拉起,地面上更是被撒满了闪着寒光的铁蒺藜。
高速冲锋的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,前排的战马被绊马索狠狠一带,顿时人仰马翻。
后续的骑兵躲闪不及,撞上前方的同伴,或是马蹄踩在尖锐的铁蒺藜上,剧痛之下立时失控。
整个骑兵阵型在这一刻彻底陷入了混乱与崩溃。
“杀!”
一声暴喝,自鹰嘴崖的侧翼响起。
只见一将身长九尺,髯长二尺,面若重枣,丹凤眼,卧蚕眉,手持一柄青龙偃月刀,率领着一支精锐骑兵,如猛虎下山般从侧翼的山坡上疾冲而下!
刀锋所向,寒光如练,西凉骑兵的阵型本就大乱,如何抵挡这等天神般的冲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