拘留所的会面室比往常更加安静,雨声被厚厚的玻璃隔绝在外,只留下模糊的嗡鸣。刘永新坐在桌对面,双手平放在桌上,眼神复杂。
“我本来希望这些秘密能随我入土。”老法医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,“但既然他们找上了你...”
林宇向前倾身:“师父,这个组织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。他们今天炸了一整层楼,就为了给我一个‘警告’。”
刘永新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:“光明社从来不止是一个读书会。它的创始人李光明,也就是李文浩的父亲,曾经是个理想主义者。但后来...”
故事缓缓展开。上世纪九十年代,李光明聚集了一批知识分子,试图探讨社会改革的道路。但随着时间推移,社团内部产生了分歧:一方坚持和平改良,另一方则主张“激进净化”。
“1998年的一场大雨夜,”刘永新的声音低沉,“社团内部发生了激烈冲突。李光明的妻子在那晚意外身亡,官方记录是失足落水,但很多人都怀疑...”
林宇想起档案中的记录:“李文浩的母亲?”
刘永新点头:“那之后李光明就变了。他变得更加极端,开始推行所谓的‘净化计划’。社团也因此分裂,大部分人退出,只剩下最狂热的追随者。”
“那李文浩呢?”
“母亲死后,李文浩就变得孤僻阴郁。2003年,李光明因病去世,葬礼上发生了一件怪事...”刘永新停顿了一下,“李文浩在墓前发誓要‘完成父亲的事业’。然后就像变了个人,再也不是那个腼腆的少年了。”
林宇想起灭门案的时间:“2008年,李文浩家发生灭门案,只有他失踪。你认为是怎么回事?”
刘永新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但有个细节很可疑——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符号,像是光明社的标记,但又有些不同。”
他用手蘸水,在桌上画出一个图案:一个被闪电贯穿的雨伞。
“这是‘新光明社’的标记,”刘永新说,“更加激进,更加危险。我怀疑李文浩不是失踪,而是被这个新组织带走了。”
谈话结束时,雨已经小了。刘永新最后说:“有个地方你应该去看看。城西老图书馆,地下档案室。那里可能有你要的答案。”
城西老图书馆已经废弃多年,空气中弥漫着纸张霉变和雨水渗漏的气味。在地下档案室的最深处,林宇找到了刘永新所说的那个档案柜——锁已经锈死。
撬开柜门,里面是厚厚一叠发黄的文件。最上面是一本日记,扉页上写着李光明的名字。
日记记录了光明社从建立到分裂的全过程。越往后,字里行间越透出一种偏执和狂热。最后几页尤其令人不安:
“必须净化这个腐朽的社会...唯有暴雨能洗净一切...儿子终于理解了使命...”
最后一天的日记只有一行字:“今夜雨很大,适合开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