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紫晟看到隼送来的小纸条,眉头紧蹙,身边的小太监战战兢兢。
而郑紫晟身边的太监总管却笑着搭腔:“国公爷又给您找事了,这月都第几回了。”
郑紫晟掀了掀眼皮,“就他鬼主意最多。宸王最近在做什么?”
“宸王殿下近来一直沉迷于戏剧,这些日子都在京都郊外的别庄。”
“去把他叫回来,晚间到沈王府议事。”郑紫晟将手中的纸条扔在大总管的手里,“给彭渊回信,让他也去。”
总管太监应声,心想陛下又要溜出宫去,这是要让两位见上一面了。
彭渊收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是懵的,就没有别的合适的地方了吗?为什么要去沈王府!!再一次痛恨他的房子还没建好,扭头就跟身边的竹锦吩咐,以后每过五天就提醒他一次,他要去找工部的麻烦。
彭渊这次没迟到,甚至比刚下朝的沈明远还要快了一步,等郑紫晟带着宸王到的时候,沈明远和彭渊正在喝茶。
彭渊奇特的茶具让人眼前一亮,琉璃的茶壶里装着的是话梅红茶,浅褐色的茶水配上半透明的茶盏,看上去漂亮极了。
见到来人,坐在上位的沈明远起身,“陛下,宸王。”
这里四个人就彭渊的身份是最低的,但不妨碍他对上位者没有敬畏之心啊。
他叫沈明远都没打招呼,更别提郑紫晟了,于是学着沈明远的称呼,叫了人。
“都坐。”郑紫晟淡淡开口,当是回应了。
宸王迈进沈王府正厅时,目光第一时间就被彭渊手中的琉璃茶具勾了去。那茶壶通体清透,壶身雕琢着细密的缠枝莲纹,琥珀色的茶汤在壶里流转着,倒茶时茶水顺着壶嘴倾泻,在浅青色的茶盏里漾开琥珀色的涟漪,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话梅甜香。
“这茶具倒是别致。”宸王径直走过去,手指在茶盏边缘轻轻碰了碰,语气里满是好奇,然后才注意到彭渊这个人。
瑞国公,一个敢跟他皇兄对着干还不怕死,流言中,传说是皇七子的男人。
宸王仔细打量他的脸,和皇兄并不像,和自己也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,不知皇兄为何能一口咬定他就是当初那个没了的皇七子。
“瑞国公的眼界审美不错,不知可否为本王寻一个漂亮的来?”他眯起眼,笑盈盈的看向彭渊。
郑紫晟看向他欲言又止,本想提醒他的,可又一想凭什么每次挨怼的都是自己?这次也让宸王吃吃苦头。
彭渊闻言抬眼看向宸王,指尖在琉璃茶盏边缘轻轻摩挲着,眼底藏着几分不悦。放下茶盏,慢悠悠开口:“殿下想要,按理说臣该立刻寻来奉上。可这茶具是江南琉璃匠人耗时三月才成的孤品,一窑只出了这一套,是阿璟赠与我的,实在没第二件能与之媲美。”
这话一出,宸王脸上的笑意僵了僵。他只是对此物欣赏,并不想要吃什么狗粮。
他的原以为不过是件寻常玩物,没想到竟是孤品,刚想再说些什么,就见彭渊话锋一转:“不过殿下若是真喜欢,臣倒能让人去江南传话,让那匠人再开一窑。只是这琉璃烧制全看火候,能不能成、成了好不好看,就全凭天意了,少则半年,多则一年,殿下得有耐心等。”
这不是明显不愿意么?宸王摆手,婉拒了。“多谢国公了,本王也不是那么的想要。”
郑紫晟坐在主位上,端着沈明远递来的茶,掩去眼底的笑意。他就知道,彭渊这张嘴从不吃亏,宸王想从他这儿讨便宜,还差着点火候。
沈明远适时开口,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:“陛下,既然人都到齐了,不如说说今日召我们来的要事?”
郑紫晟收了笑意,从袖中取出隼送来的那张纸条,放在桌上:“这就要问问我们的瑞国公了,毕竟事情是他提出来的。”
话音一落,沈明远和宸王都转脸看彭渊。
彭渊放下手中琉璃的茶盏,淡淡开口:“近日我在京中施粥,做粥肯定是要用到米,甚至是不少米粮。”
“所以呢?”沈明远挑眉。
“所以我想问,种子的售卖权在谁的手上?”
闻言,宸王的脸色有些微妙,他以为是这个疑似的便宜弟弟想在这里分一杯羹。
“种子关乎民生,自然是在官家手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