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再看一眼那个能打伤仆人的黑衣人。
他想知道,为什么有人可以吃饼,有人只能吃土。
这股近乎执念的求生欲,支撑着他活下去。
他每次饿了,就挪动头颅,用嘴唇,去触碰,舔舐墙角那因为深处地底而略显湿润的泥土。
这里的土,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气和霉味,口感粘腻冰凉,远不如田里的干土容易下咽,但至少不会让他饿死。
他就这样,靠着这肮脏的湿土一天天地熬着。
伤口在恶劣的环境下反复溃烂、结痂,但他始终吊着一口气。
不知过去了多久,也许是一个月,也许更漫长。
外面的看守恐怕早已遗忘了这个被扔进来等死的小怪物,甚至已经觉得他已经被黄土吞噬了。
直到这一天,地牢厚重的门被再次粗暴地推开。
一名恶仆将一个因偷窃食物而被抓的瘦弱少年狠狠推了进来。
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时,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角落里那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。
恶仆愣住了,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。
那个本该早就被黄土吞噬的小孩,胸膛居然还在极其微弱地起伏。
“咦?这小杂种……居然还没死?”
恶仆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事,凑近了些,用脚踢了踢小孩的身体。
小孩被这动静惊扰,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,眼球在黑暗中反射出门外透进来的微弱光芒。
那里面没有了恐惧,只剩下一种近乎野兽般的麻木与空洞。
他们把人扔进地牢可不是放过这个人,反而是比直接杀死更残酷的刑罚。
之前从来没有人在地牢里活过这么久,包括那些大人。
这顽强的生命力,在恶仆看来简直不可思议。
他觉得这事有点邪门,连忙跑去禀报了老爷。
不久,命令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