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万辉皱眉,刚要上前拉她,却被一股热流烫得缩回手。
他低头,见胸前的金纹正剧烈震动,皮肤下的血管泛着暗金色,像有岩浆在流动。
那是他突破灵帝时觉醒的神血,但此刻的躁动远超以往——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脉深处敲门,要破茧而出。
"逆命真血..."陈万辉呢喃着,喉间泛起铁锈味。
他记得玄极宫大长老曾说过,神血分三境:显形、化形、真我。
他的神血向来只显金纹,此刻却有滚烫的力量从丹田直冲识海,在脑海里炸开一幅画面——无数命者跪在星空下,头顶悬着巨大的沙漏,沙粒每落下一粒,就有一个命者的身影变淡,最终化作星尘。
而沙漏上方,有双看不清面目的眼睛,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一切。
"我们不过是筛选候选者的工具。"陈万辉的声音在发颤,不是害怕,是愤怒,"他们用命数圈养我们,挑出最听话的,最能忍的,然后..."他猛地握拳,指节发出脆响,"但我是逆着命数来的,我娘说得对,我要活成自己的光。"
话音未落,他体内的金纹突然化作实质的血光,在周身凝成一个旋转的光轮。
那些原本漂浮的金线像见了天敌,疯狂扭动着想要逃离,却被光轮吸住,一根接一根地断裂。
雷长老看得目瞪,连护身符掉在地上都没察觉——他活了两百岁,从未见过能硬撼命运之线的力量。
慕婉儿这时突然踉跄着后退,扶住旁边的星岩,眼角还挂着泪。
她刚才看见的,是某个命者的最后时刻:那人大口吐着血,手指抠进泥土里,指甲盖全翻了,却仍在往悬崖上爬,因为命数里写着他该在那里陨落。"他们...连死都要按剧本。"她声音发哑,望着陈万辉周身的血光,忽然笑了,"陈兄,你说得对,这破剧本,该撕了。"
陈万辉没接话。
他闭着眼,识海里的画面还在翻涌。
这次他看清了,沙漏上方的存在并非神明,而是更古老的东西,像团由因果线编成的雾。
而在所有命者中,只有他的命数线是断的,像条被砍断的锁链,飘在沙漏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