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安喉间咕咚一声,伸着脖子垂眸回应,“回王大人,王爷还在休息!”
礼槿澜蜷缩在软榻中,俊脸上浮现出痛苦,昨夜又是四更天才睡下,辰时还未到,又被父亲吵醒,这想着在宫门口睡一会,这些个大臣就给不长脑子那般,时不时上前。
她瞪着一双熊猫眼,就似身体被掏空那般,缓缓下马车,瞪了眼王青山,“王大人,你可真是勤奋呐,以后见到本王噤声行礼。”
王青山被官场浸润多年的脸,早已练就,洋溢着得体的笑意,“是,想必王爷殚精竭虑为天下谋事,自是劳苦,下官下次知晓了!”
她有气无力地走在幽深的甬道中,两眼无神,“你有事?”
王青山笑着摇头,“下官只是敬仰王爷,想求教一二。”
她扫了眼本来走在她前方的大臣,见着她来了,退避到一侧,让两人先走。
“说!”
“王爷不惧怕世人的目光吗?”
“世人有什么目光,与我何干系,他们如何看我重要吗?”
王青山时常会在市井,今日听着京都对摄政王的评议,简直是————
风评极差!
甚至讽刺帝王无能,让一江湖人士骑在头上,斥其身份低贱,所以只能选择一个无能的王爷当傀儡,好把控朝政。
“他们为何只能是普通人?因为他们站在最下方,甚至在深渊里,王大人站在山脚时,能看见山巅上那人究竟是黑还是白吗?”
她随意的挥手,说话间,又是打着哈欠,顺势捂着嘴。
王青山瞬间笑了。
躬身行礼退后两步,待她进入大殿后,才直起身。
转身回望整个京都。
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朱紫朝服,再回望皇城外,渺茫如尘埃的人群,哪里看得见他身穿何颜色朝服。
简单,直白,却是他身后所有朝臣不能明悟的。
“手握权势却弃如敝履,赤子之心剖作明镜,可照山河冷暖,独不见半分私欲!”
她跨进大殿,眼中只有那椅子。
脚下生风,转瞬落在椅子上。
扯出一块锦帕随意的搭在眼帘上,倒头就睡。
她也想像个正经王爷那样威严些,
可进皇宫不是被皇帝熬,就是回家被家里人熬,哪里还有半分精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