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末四月初的兴安岭,积雪未消。
月光如水,洒在银装素裹的山林间,将每一根树枝都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边。
王谦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袄,呼出的白气在月光下凝成霜花,挂在浓密的睫毛上。
他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,从怀里掏出杜小荷画的草图,就着月光仔细辨认。
"七片叶子,一枝花,长在背阴的悬崖上......"王谦低声念叨着,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他的喉结上下滚动,咽下一口唾沫,干燥的嘴唇已经裂开了几道血口子。
脚下的积雪发出"咯吱咯吱"的声响,每一步都要试探着踩实了才敢迈下一步。
东山深处,树木渐密,积雪下暗藏着冰层,稍不留神就会滑倒。
王谦走得格外谨慎,耳朵竖着,捕捉着风声里任何异常的响动。
他的水连珠一直握在手里,保险开着,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,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。
"这鬼天气......"王谦低声咒骂了一句,抬手抹了把脸。
他的脸颊已经被冻得发麻,鼻尖通红。忽然,一阵刺骨的寒风掠过,卷起地上的雪粒子,打在脸上生疼。他不得不眯起眼睛,把脸往羊皮袄的领子里埋了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