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被云层揉成一团模糊的光晕,沈七蹲在柴房后墙根,像只偷油的老鼠般窸窸窣窣。他指尖摩挲着墙面上三道歪斜的剑痕,嘴里叼着的草茎随着咀嚼上下晃动:"这剑痕......怎么像是醉汉拿烧火棍划的?"
"叮——"
半截生锈的铁钉被他弹向剑痕凹陷处,墙面突然浮起微弱的青光。沈七右眼猛地瞪圆,赤金竖瞳在黑暗中亮得像是偷了月亮的贼——那三道歪扭的剑痕竟在半空交织成虚影,赫然是一式"燕子抄水"的起手式。
"好家伙,剑宗祖师爷喝高时创的剑法?"他噗嗤笑出声,顺手抄起劈柴的短刀比划。刀锋刚触到虚影轨迹,墙缝里突然蹦出只肥硕的灰老鼠,"吱吱"叫着蹿过他脚背。
沈七一个激灵,短刀脱手飞出,刀柄"咚"地砸在柴堆上。屋檐下打盹的老黄狗被惊醒,冲他狂吠三声,又蜷成团继续打呼。
"连你都笑话我?"他冲老狗龇牙,右眼赤光流转间,忽然瞥见虚影中藏着半枚莲花纹。这纹路与护符上的清云印记七分相似,只是花瓣末端多了道裂痕。
他正要凑近细看,身后突然传来灯笼摇晃的碎光。两个巡夜弟子提着竹竿似的长枪,活像两根会走路的糖葫芦,其中矮个那个还在打哈欠:"这破差事......外门柴房能闹什么贼?"
"等等!"高个弟子突然瞪圆眼睛,"那是不是......沈七?"
沈七背对着他们,短刀还插在墙上,此刻正撅着屁股模仿虚影中"金鸡独立"的姿势。月光把他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,活脱脱像只扑棱翅膀的呆头鹅。
"沈师弟?"高个弟子憋着笑,"三更半夜......练把式呢?"
沈七浑身一僵,右眼赤光瞬间熄灭。他保持着单腿站立的滑稽姿势,慢吞吞转过头:"我说是梦游......二位信吗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