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大清那惊疑审视的目光瞬间又浮现在我眼前。该怎么回答?一个9岁的孩子,如何能预知那瞬息即至的生死危机?如何能喊出“咳血”、“喘不过气”这样的词?这根本不合常理!
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,比看到母亲发病时更甚。
我张了张嘴,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,一个字也发不出,只能慌乱地垂下眼,不敢看阿妈的眼睛,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被角,指节捏得发白。
我的沉默和慌乱显然被母亲看在眼里。她没有追问,也没有像何大清那样露出惊疑。她只是更紧地、温柔地握住了我冰凉的小手。
“柱子,”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魔力,轻轻拂过我紧绷的神经,“母亲跟你说个事儿。”
我抬起眼,怯怯地看向她。
母亲的目光越过我的头顶,投向油灯照不到的、黑暗的房梁深处,眼神变得有些悠远,仿佛在凝视某个遥远而神秘的所在。
她的唇角,极其微弱地向上弯了一下,勾勒出一个近乎梦幻般的、带着回忆温度的浅笑。
“生你的那晚……”她缓缓地、极其轻柔地说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久远的时光里小心地打捞出来,“……你阿娘我好像……见过菩萨了。”
什么?何雨柱猛地睁大了眼睛,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。
“疼得迷迷糊糊的,”母亲的声音飘忽,带着一种梦呓般的柔软,“就感觉……屋子里亮了一下,不是油灯的光,是那种……很暖很暖的金色的光。好像……有个影子,特别特别和气,就站在旁边……看着我,也看着刚生下来红通通皱巴巴的小柱子你……”
她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,带着无限的怜爱和一种奇异的笃定。
“菩萨?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