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谁说提词器前不能有思想?

电话里,他言简意赅:“我草拟了一份临时合作协议,规避版权风险。记住,从现在起,你们是一个独立的创作小组,样片所有权属于你们自己,与电视台无关。”

挂掉电话,苏霓拍了拍赵小芸的肩膀,眼神坚定如铁:“小芸,别怕。出了任何事,我一个人担着。”

三天后,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,苏霓一行四人便潜入了早已破败的纺织厂家属区。

红砖墙上布满了青苔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而萧瑟的味道。

他们找到了周秀兰的家。

这位曾经的纺织女工,在下岗后靠着一个路边摊,独自将女儿拉扯大。

“不拍,不拍!我们这种困难户有什么好拍的?给政府添麻烦吗?”周秀兰隔着门,声音里充满了警惕和抗拒。

团队众人面面相觑,只有苏霓,将脸贴在冰冷的铁门上,柔声说道:“周阿姨,我们不是记者,今天也不是来拍‘困难户’博同情的。我只是想知道,那段最难的日子,您一个女人,是怎么咬着牙撑过来的。我想听听您的故事。”

门内沉默了许久。

“吱呀”一声,门开了一道缝。

周秀兰布满皱纹的脸上,写满了怀疑,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,似乎有了一丝松动。

摄像机镜头前,这位摆了二十年摊的女人,起初还很拘谨,但当苏霓问起她的女儿时,她的防线彻底崩溃了。

“我女儿考上中专那年,厂里最后一个月工资都没发下来……我一晚上没睡,天亮了就去批了点袜子,在天桥上卖。第一天,一张嘴就脸红,一个字都喊不出来……”她哽咽着,泪水划过脸上的沟壑,“……可我不能倒啊,我倒了,我姑娘咋办?”

没有华丽的辞藻,只有最质朴的讲述。

那份深植于骨子里的坚韧,通过镜头,狠狠地撞击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
连一向以冷漠着称的老陈,也红了眼眶,在采访结束后,他关掉了录音,却悄悄地多拍了二十分钟的空镜头——那双布满老茧的手,那个被油烟熏黑的墙角,那张女儿的奖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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样片的剪辑在台里一间废弃的储物间里秘密进行。

凌晨三点,当最后一个镜头拼接完成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
就在这时,赵小芸突然指着门缝,压低声音惊呼:“黄总监!他还在走廊里!”

众人瞬间僵住,连呼吸都停滞了。

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他们的心脏上。

千钧一发之际,苏霓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,又是陆承安!

“快!全国青年传媒奖今早九点截稿,还有六个小时!你们的片子绝对够格,现在就投稿,至少能进初审!用网络通道,快!”

苏霓只用了零点一秒就做出了决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