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0章 活着的,不该是秘密

她佯装整理堆在墙角的清洁工具,慢慢靠近那扇门。

借着弯腰的动作,她飞快地朝门板下方那条不足一指宽的缝隙瞥了一眼。

只一眼,她便浑身冰冷。

昏暗的房间里,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蜷缩在墙角,花白的头发长而杂乱。

他枯槁的手腕上,有两圈深紫色的、被长期束缚留下的勒痕。

老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门外的窥探,猛地抬起头,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骇人的亮光,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。

他用尽力气,伸出颤抖的手指,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,艰难地划出三个字:

救我 不出。

另一边,赵小芸正坐在电脑前,与一个名为“矿山下的星星”的家属群保持着高强度联系。

她将当年那场特大矿难的幸存者名单与失踪者名单反复比对,筛选出那些亲属至今仍抱有一丝幻想的家庭。

很快,她锁定了一个目标。

一位女士,她的父亲在九十年代那场矿难中被官方宣告“确认遇难”,但她的母亲直到临终前,都坚称曾在街上见过丈夫一闪而过的背影。

赵小芸将林晚从门缝里偷拍到的那张模糊的老人侧脸照片,匿名发送给了这位女士。

十分钟,仅仅十分钟后,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,声音因激动而哽咽,几乎不成语调:“是他!是他!他左边耳朵上那颗痣,我小时候最喜欢摸……他还活着?他还活着?!”

赵小芸没有给出任何承诺,只是用一种异常沉稳的语调,轻声说:“我们不知道,但我们正在试着,打开一扇门。”

线上线下,两路并进。

陆承安则动用了他的官方身份,以省政法委牵头“特殊机构合规性抽查”调研课题的名义,联合了卫健委和民政厅,组成了一个临时督查组。

他的切入点,精准而致命——财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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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提前锁定了两名当年曾参与矿难善后工作的退休干部,通过交叉比对尘封的会议纪要和财政拨款记录,挖出了一条诡异的资金流。

一笔名为“精神障碍集中管护专项”的资金,从矿难发生后的第二年开始,连续十五年,每年都准时拨付给这家由精神病院改制而来的养老公寓。

金额固定,从未中断,更诡异的是,这笔钱从未经过任何公开审计。

在督查组的第一次碰头会上,面对养老公寓和相关部门略显紧张的负责人,陆承安端着茶杯,语气平淡地抛出了那个准备已久的问题:“我看了下资料,这项专项资金的服务对象,也就是当年的矿难幸存者,因自然规律,人数应该是逐年减少的。可为什么,这笔经费十五年来不降反增?”

话音落下,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,气氛骤然凝固,落针可闻。

“对手已经进入高度戒备状态,现在强攻,只会让他们把所有证据销毁,甚至……让里面的人永远消失。”苏霓冷静地分析着局势。

她决定换一种打法,从外围引爆舆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