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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‘莫道今日落魄,便欺我顾廷烨无能!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!且待来日,再看这宁远侯府的门楣,究竟是姓顾,还是……姓了别家!’**”
婆子模仿完,廊下陷入一片死寂。连呼啸的风雪声似乎都小了下去。所有人都被那话语中蕴含的滔天恨意与玉石俱焚的决绝震慑住了。
“说完,”婆子咽了口唾沫,“他看也不看众人,一把扯下身上的孝服,狠狠掼在地上!就那么穿着一身单衣,顶着漫天风雪,大步走出了灵堂!头也不回!那背影……啧啧,跟要吃人的阎罗似的!”
“天爷……他……他这是……反出家门了?”小桃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“可不是嘛!”婆子一锤定音,“听说直接出了城,不知所踪了!宁远侯府这下……算是彻底塌了天了!”
风雪依旧肆虐。明兰站在回廊的阴影里,手脚冰凉。婆子们绘声绘色的描述,在她脑海中勾勒出一幅无比清晰的画面:香灰弥漫的灵堂,破碎的铜炉,被掼在地上的孝服,还有那个在漫天风雪中决然离去的、孤绝如狼的背影。
“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……”
“且待来日……”
那低沉沙哑、如同淬血寒冰般的话语,一字一句,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她的心上,激起巨大的回响。那不仅仅是对不公命运的控诉,更是一种近乎诅咒的誓言!一种蛰伏的凶兽,在舔舐伤口时发出的、择人而噬的低吼!
他走了。不是逃离,而是以一种最惨烈、最决绝的方式,与那个腐朽不堪的家族彻底割裂!带着满身的伤痕、滔天的恨意,以及那句足以让整个京城权贵圈都为之胆寒的誓言,踏入了茫茫风雪之中,不知所踪。